韓青掛斷電話,有些無奈地看向師清筠道:“我姐姐回來了,要看你。”
師清筠恢復成人形,看向韓青道:“那回去吧!叔叔和阿姨都見過了,還怕你姐姐?”
韓青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肖俊如。
剛才姐姐的話要是讓他聽到了,他的心里應該很不好受了。
待會回家見到姐姐,要好好叮囑她不要亂說話。
三人一路回到家,還沒有到家門口,師清筠就臉色嚴肅地看向韓青。
韓青疑惑地看向師清筠。
師清筠沒有做聲,繼續往前走道:“你好好感應下。”
韓青這才一邊跟著走,一邊感應著周圍的氣息。
很快,他們來到家門口。
那里停著一輛小車。
家門口,一個穿著羽絨服的中年男子兩手揣在口袋里,姐韓青爸爸、媽媽,還有韓青的姐姐——一個滿臉嚴肅的中年女子說著話。
在距離中年男子大約九米的地方,韓青臉色微微一變。
返祖者的氣息!
他感應到了返祖者的氣息!
韓青看向師清筠,低聲道:“返祖者!”
師清筠道:“你好好再感應清楚,記住這種氣息給你的感覺。如果下次碰到相似的感覺,大概就是同一種返祖者。”
韓青一邊繼續靠近家門,一邊警惕地看著中年男子。
他暗暗有些心驚。
這個中年男子就是姐姐所在醫院的院長,他讀大學的時候見過幾次。
姐姐對他的評價是:笑面虎。
別看他總是笑意盈盈的,捅刀子的時候,一點都不留情。
姐姐在他手底下吃過幾次虧。
慶幸他沒有對姐姐出手。
不行,必須對他發出警告,讓他不準對姐姐出手。
他無法想象姐姐出事。
姐姐見韓青和師清筠回來,原本嚴肅的臉頓時滿臉笑容,對師清筠道:“你好,小師,我是韓青的姐姐。”
師清筠笑著迎了上去。
院長笑著走過來,對韓青道:“青哥兒,今年終于帶女朋友回家了?可喜可賀。”
韓青爸爸樂得合不攏嘴道:“托院長的鴻福。院長,進去喝口酒水!”
院長就要答應,韓青忙道:“院長,我有件事情,咱們能換個地方說說?”
爸爸疑惑地看向韓青。
韓青笑著道:“爸,你先把酒水拿出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院長見狀,笑著對爸爸道:“那叔叔,我先過去和青哥兒說會兒話。”
韓青這才和院長走向旁邊。
院長邊走邊道:“青哥兒,有什么事情?”
韓青回頭看了一眼家門口。
師清筠在里面。
爸爸也進屋了。
自己返祖還能飛行。
這個距離,即使院長發動攻擊,自己也應該足夠攔下來。
韓青走到院長和家門口中間。
院長訕訕笑道:“青哥兒,怎么了這是?”
韓青看向院長道:“院長,你什么時候開始返祖的?有沒有吃人?”
韓青的問話,讓院長心跳驟然停了下來。
他的臉色都刷地下慘白。
下一刻,他強行擠出笑容道:“說啥話呢,青哥兒?這種事情,你可不能亂說,會死人的!”
韓青沉著臉道:“我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你就是返祖者。院長,你和我姐姐在同一個醫院里。你要說我殘忍也好,說我雙標也罷,為了我姐姐的安危,有些事情都必須做。”
“現在,擺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
“一,你去返祖者安置區。”
“二,你按照‘返祖者聯盟’給出的方法訓練自己,試試那十分之一的幾率。”
“如果成功了,你想怎么做我都不會管你。”
院長臉上擠出的笑容緩緩消失。
從衣服兜里取出一根香煙,點燃,吸了一口,長長吐了個煙圈,院長道:“青哥兒,你能告訴我你的證據是什么嗎?”
韓青搖了搖頭道:“抱歉,不能。但是,已經證實了,不是嗎?要不然,你不會這番表情。”
院長深深地看了一眼韓青道:“你也天天看新聞,你應該知道你給出的兩種選擇,都是讓我去送死。”
“第一個,去安置區,開什么玩笑?自從出現安置區以來,你見過幾個返祖者出來的例子?”
“‘返祖者聯盟’和張維也說了,去了就是給米利堅國那狗娘養的當工具人的。”
“第二個,按照‘返祖者聯盟’提供的方法訓練。”
“你周邊可能沒有返祖者,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凄慘。”
“我醫院附近已經報道出來二十幾個返祖者試圖訓練,結果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不是吃了家人,就是吃了臨近。有些尋找到單獨的房間,之后跑出來大街上攻擊其他人。”
院長眉頭擰成了結,幽幽道:“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畜生,被人用各種手段當畜生打死在大街上。那種感覺,你能明白嗎?”
韓青道:“我——”
院長打斷他的話道:“你不明白!其實,如果我真的是一個人,我還能去試試。可是,我還有爸媽,還有老婆,還有兒子女兒,還有孫子孫女!”
“每次下班回家,看到他們,我一身的疲憊都沒了。”
韓青:“......”
院長抽完一根香煙,將煙頭扔在地上,突然朝著韓青跪了下去,雙手合十道:“算我求求你,放過我一碼!我只是想活著,青哥兒,想和我家人再呆一段時間。”
“而且,現在,我完全能夠控制住自己。”
“看在我和你姐姐這么多年同事的份上,青哥兒,求你給我個機會。”
“如果真到了我忍不住的那天,我絕對會自行了斷,不會傷害任何人的。”
韓青低頭看著院長一臉卑微而哀求的模樣,心里也十分難受。
他想到了自己。
那段時間,自己的痛苦和絕望。
雙手緊握成拳,韓青咬牙道:“好吧,我不強求你。但是,一旦有狀況,給我打電話。或者——你懂的。我相信,你總不想看到自己傷害親人。”
院長這才站起來,沖韓青苦笑道:“感謝!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到那一天,我會自我了結的。”
抽了抽鼻子,院長道:“我沒有想到,我林年做了一輩子醫生,救了不知道多少人,最終,也會落到如此地步。”
仰頭看著漫天的雪花,院長道:“這老天啊,倒是睜開一下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