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他們此前還在疑惑學校里的人都去了哪，現在答案揭曉。
他們全都在大街上。
一兩千人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這里并非全部，但林安覺得起碼已經是大部分，濃郁的黑暗阻擋了視野，像是一張巨口將所有人盡數吞噬。
三人行走在其中，并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并不知道幕后黑手在何處，但是跟著這些人，很有可能順藤摸瓜就能找到。
人群緩緩移動，逐漸來到一棟橢圓形的建筑面前，和教學樓一樣，這里也是燈火通明，亮著一圈彩燈。
室內體育館。
林安抬眼望去，這是這個平行時空才有的校內建筑，在他那個世界只有操場，不過因為腦海中的記憶，他對里面也并不陌生，容納一兩千人綽綽有余。
前面的人已經排著隊進入體育館，林安等人則互相對視幾眼。
“我們也要跟著進去嗎？”
路子文有些遲疑。
“我總感覺我們像是自己送上門去，主動往火坑里跳一樣。”
“進去！”
林安很快有了決斷，用力點了點頭。
“體院館只有前后兩個門，如果幕后黑手真的在里面，我們想要偷偷潛進去很難，倒不如跟著混進去！”
“確實！”
余堇表示贊同。
“瘋了，你們倆真的瘋了，行吧，那我也就陪你們一起瘋！”
路子文嘆了口氣。
“往好的方面想，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林安開口道。
很快輪到他們，三人抬腳走進體育館，林安頓時打了個冷顫，感覺四周溫度陡降，就像是從盛夏突然來到了寒冬臘月。
“嘶，好冷！”
路子文抱緊雙臂，倒吸涼氣，牙齒都在咯咯打顫。
“怎么會，會這么冷？”
路子文剛哆嗦著開口，聲音便戛然而止，保持著動作僵在原地，就像是驟然變成了一尊雕塑。
呼！
林安同樣也感覺到了寒意，下意識哈出一口氣后，寒意卻詭異的消散。
“老路？！”
他心下一驚，連忙伸手去扶，發現他除了失去反應外，心跳呼吸都正常，體表溫度也沒有降低。
“這是作用于心靈上的寒冷，他們的靈性都被凍結了！”
余堇表情凝重，朝四周掃了一眼，入目密密麻麻站著的都是人，維持著各種形狀，有些臉上甚至還保留著驚慌，乍一看就像是一群栩栩如生的蠟像。
靈性凍結？
林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下意識眼眸閃爍，化作暗金，再次朝路子文看去。
深邃的目光透過現象，直達本質，林安赫然看到在路子文的身體周圍，浮現出一個個蒼白手掌，將他牢牢禁錮住，但下一秒，那些手掌突然一顫，朝著林安看了過來。
沒錯，就是看，在那些手掌掌心，竟然還長著一顆顆眼珠。
糟糕！
林安頓時心里咯噔一聲，瞬間回想起余堇和他說過的互感原則，當你看見怨靈的時候，它們也看見了你！
果不其然，在林安身邊，立即浮現出一個個手掌，朝著他抓了過來。
“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余堇還在低聲說著，眼前的事情顯然有些超出她的預計，能夠將這么多的人靈性凍結的力量，就算不是惡靈，也差不了多少了，卻冷不凡林安陡然躥了出去。
“咿呀！”
詛咒娃娃感受到威脅，也主動跳了出來，召喚出黑色長發圍繞在林安身側，呈防守姿態。
“我tm......”
余堇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想也不想便朝身后門口跑去，同時身后血衣新娘浮現，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染血的腳印。
“哦？”
此時體院館正中央，一團黑氣籠罩之中，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突然側過頭，輕咦了一聲，眼中流露出意外之色。
“本以為一招閑棋，沒想到還真起了作用？”
在男人面前，立著一塊黑色的石碑，表面坑坑洼洼，再仔細一看，這哪是什么石碑，分明是無數拳頭大小的人類頭骨，堆壘而成，足有一人多高，黑氣便是從這些頭顱的空洞中流出來的。
“你去試試他們！”
他隨手一指，旁邊浮現出一個血淋淋的無頭人影，頭顱被其提在手里，面容卻似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
“我覺得你的頭很好看。”
被提在手里的頭顱，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緊接著那個無頭人影一步邁出，出現在他身后，伸手向他的脖頸抓去，似乎想要將他的頭顱給摘下來。
咔嚓！
儒雅男人不為所動，一張血盆大口卻從身后浮現，一口就將那無頭鬼影吞下，嚼的咯吱作響。
“這些怨靈，根本無法操控，隨時都想反噬。”
他微微搖頭，即便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其實也沒什么區別，不過計劃一旦成功，也就不再需要它們，他也不覺得可惜。
“你去！”
他在一指，黑氣中出現一個身穿校服的女生，腦袋缺了半塊，隱隱能看到蠕動的腦漿，眼神滿是怨毒，不過看到他身后的巨口，頓時浮現出些許人性化的恐懼。
猶豫片刻，她終究還是沒選擇出手，而是轉身離去。
另外一邊，林安且戰且逃，和余堇匯合在了一起，身側不停浮現蒼白手掌，朝兩人發起攻擊。
“你這混蛋也太不靠譜了吧！”
要不是時機不對，余堇現在恨不得暴揍林安一頓，將他一張帥臉打的他媽都不認識，原本她都已經跑到門口了，卻硬生生又被那些手掌逼了回來。
“小心！”
就在這時，林安低吼一聲，一大團黑發涌出，將從余堇視線死角浮現的幾只手掌擋住，隨后頭發瘋狂絞殺，將這些手掌撕成了碎片。
“算了，原諒你了！”
余堇頓時咽了口唾沫，她身后的血衣新娘強的確強，但從功能性上來說，還是詛咒娃娃更勝一籌。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安掌控詛咒娃娃的副作用看起來并不大，讓余堇頗為眼熱。
至于沒有副作用？
她想都沒想過。
“嗯？”
就在這時，林安也輕咦了一聲，發現那些蒼白手掌被撕碎后，浮現出一縷縷銀色氣息，然后猶如百川匯海，迅速涌入他意識深處的玉盤，玉盤表面頓時閃爍出星星點點的銀色光芒！
“這是？”
林安意識頓時一陣悸動，意識投射到玉盤上，仿佛聽到了海潮洶涌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