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配合栽倒在地的諸多尸體，尤其幾個更被一劍腰斬，濃郁的血腥氣與惡臭不斷升騰。
先前還喊殺聲不絕于耳的吳園，頓時完全陷入死寂。
趙馳從突圍到消失，其中間隔竟快得不到兩息。
李元芳滿面驚容立在當場，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一旁的虎敬暉比他還要驚訝，顯然對方與他先前交手時，根本就沒用全力。
而這般恐怖的場景，也正好被稍稍來遲的狄仁杰看在眼里。
“還愣著干什么？你可去查查有什么紕漏！”
面容凝重，狄仁杰率先開口將眾人驚醒，安排人手去查看整個吳園。
隨著眾多禁軍緊張離開，他才走到院子中央，望著地上血腥的一幕，臉上露出久違的驚駭。
身居高位，狄仁杰對武學方面沒什么了解。
可縱使如此，也明白剛才那快如鬼魅，能從團團包圍中輕松脫身之人，必是天下間最絕頂的高手。
這樣的人若想殺他，怕真是如入無人之境，來去自如。
“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劍。”
收回目光，他的臉色無比凝重，而后快步走到虎敬暉身旁：“敬暉，你沒事吧？”
“啊？”
虎敬暉一愣，順著對方目光才看到，右臂竟不知何時多了道血痕。
傷口雖不深，但股股鮮血已經將整個衣袖染紅。
不由目光一瞪，明白是趙馳最后爆發時隨手給了他一劍，只不過那劍太快，縱使受了傷他也未曾發現。
所幸并未附加內力，只算普通劍傷，對他而言還不算什么。
“嘶……”
倒吸涼氣的同時，微微搖頭：“大人放心，只是皮外傷。”
“我看看……恩，的確傷得不重。”
狄仁杰精通醫術，看了眼后便放下心來，同時思緒不斷流轉，一個個疑惑在心頭升騰。
李元芳也一臉喪氣地走過來，抱拳開口：“大人，卑職無能，讓那賊人給跑了。”
“不怪你。”
思緒被打斷，狄仁杰無奈搖頭：“誰能想到天底下，還有武功如此高的人，不過……”
同時又有些疑惑：“元芳，看那人衣著應是你提到的蝮蛇，可武功與你所說為何相差如此之大？”
趙馳現在的實力放在F級，就算是那些大勢力培養的核心人員，也未必比他高。
不談30年絕頂內力，單就平均50以上的屬性，已經是E級精英玩家，五維主三的數值了。
而且他根本不懂劍法，拿著幽蘭劍也只是冒充蝮蛇。
正是如此，出手間毫無章法，卻都直取要害，毫無半點多余的動作。
這番畫面在李元芳和狄仁杰等人的眼中，反倒是認為他劍法高絕。
“屬下也剛知道先前在甘南道，他不過是有心為了，否則屬下早已死在他手中了。”李元芳內心苦澀，把趙馳之前的話都復述了一邊。
他雖官階不高，卻也對自己實力有幾分傲氣，未曾想小看了天下人。
“所有人全都一擊斃命，最后七人更是一息間被殺死，每一劍都傷在要害……”
狄仁杰開始仔細檢查尸體，越加驚訝的同時再次皺眉：“元芳，剛才那人真是蝮蛇？”
“大人，應該是他。”
李元芳無比篤定的點頭，同時又解釋起來：“雖沒見過他真面目，但聲音錯不了。”
“這樣嗎？”
聽到李元芳的話，狄仁杰眼神深邃忽然沉默不語。
他心中其實早已有個猜測：蝮蛇這個神秘殺手，一直就跟在自己身旁。
原因也很簡單，自從他來到幽州，身邊便發生了許多詭異的事。
嫌疑最大的就是李元芳和虎敬暉。
可如今趙馳的出現，擾亂了這些推斷。
李元芳的話他不會全信，可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那便是天下間能有如此武功者，的確鳳毛麟角。
而這，就不對勁了。
如果蝮蛇真在李、虎二人中間，就代表剛才那個是有人假扮，為了解除二人身上的嫌疑。
可若如此，也便代表幕后真兇麾下有兩個絕頂高手。
不對勁的點，便恰恰出現在這里。
對方一路逼迫李元芳到絳帳，想要上演一幕通緝犯與朝廷欽差同歸于盡的大戲。
廢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絕不可能允許失手。
當初他能脫險，除卻自己洞察先機知道來人為假扮，同時也是那蝮蛇并未出現。
否則李元芳一旦被拖住，其他殺手可輕易至他于死地。
只有一個高手未能出現，還能解釋是對方當時有其他事無法趕來。
可兩個高手，都有事無法前來的可能性便太低了。
能夠作出這般驚天大案的之人，絕不會那么自大。
可若蝮蛇不在自己身旁，那一路上的詭異事情便無法解釋，一時間陷入沉思。
“不好了大人！李二死了。”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個兵卒慌張了跑過來。
“什么？！”
聞言，狄仁杰面色大變趕緊過去。
很快便在房間見到了已身首異處的李二，不由扼腕嘆息。
他雖不清楚李二的真實身份，可對方必然知曉一些關鍵的秘密。
否則，幕后真兇也不會兩次三番想要此人的性命，可如今這條線索已經完全斷了。
但狄仁杰畢竟不是常人，越是困境，他越是冷靜，一番思索掉頭就走：“走！我們去見那個劉老四。”
“劉老四？”
聽到這話，虎敬暉眼底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精光。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安置劉老四的房間。
對方剛被先前的搜查叫醒一臉睡意，見到狄仁杰等人出現，嚇得立馬跪了下來。
見到對方下跪，狄仁杰一改先前和善，并未讓其起身。
面色一板，無形的氣勢開始升騰，沒有半句廢話呵斥道：“劉老四我且問你！當日你究竟為何要在堂上翻供。你若不說實話，本官也只能大刑伺候了！”
“欽差大老爺饒命，小民也是被人威脅，沒辦法啊。”
劉老四不過尋常百姓，那受得住狄仁杰的氣勢，當即磕起頭來。
“誰威脅你？”
目光流轉，再次大聲喝問。
“大老爺，那些人……正是您麾下那伙還俗僧侶呀！”
望著狄仁杰，劉老四鼓足勇氣，將事情原委一一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