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溫熱腥臭的妖血濺到季今今身上，她這才明白肖莫生方才問她要不要吃鳥肉是什么意思。

雖然沒有見到被鋸成兩段的鳥妖，但未知的恐懼往往更加駭人，聯想那道凄慘的聲音，季今今開始腦補起來。

越腦補，心下就越發害怕，就在此時周瑾踱步向她走來。

季今今：！

轉頭就避開周瑾，只是她腳底突然一打滑，整個人猛的向后仰去。

“今今！”

周瑾的手伸向季今今。

黑暗中，她的手活像個會擰掉人腦袋的血滴子。

接住后仰的季今今，肖莫生將她往后一帶，避開了周瑾伸來的手。

不知是不是季今今的錯覺，她總覺得肖莫生接住她時，好像悶哼了一聲。

喉嚨里又涌上了熟悉的血腥味，將那股鮮血硬生生的壓下去，肖莫生清冷的聲線有些發顫，“想辦法支開周瑾。”

“過了今晚，我保你無恙，若過不了今晚……”

肖莫生閉了閉眼，冷冽的桃花眸里有幾分瘋狂的笑意，“我們就一起死吧。”

肖莫生的話像是巨石砸入湖面，砸的季今今心湖波濤洶涌。

眼看著周瑾又要靠近……

“周姐姐！”

本還沒想好說什么，可嘴里的話就這么先出來了。

從肖莫生身后走到周瑾面前，季今今的一雙腿都打著顫兒，她咬了咬舌，心里卻愈發的堅定起來。

周瑾忌憚肖莫生，她知道肖莫生受了傷，但不清楚他傷的到底有多重。

剛才肖莫生一擊就擊斃了鳥妖，暫時穩住了周瑾，可一旦周瑾和肖莫生說句話，便會立刻發現肖莫生深受重傷的事實。

而周瑾一旦發現了肖莫生深受重傷，便會毫不猶豫的撕開和平的假象，對她和肖莫生痛下殺手。

所以，只能像肖莫生說的那樣，由她出面，借著周瑾還忌憚肖莫生的時候，支開周瑾。

“周姐姐，”

季今今穩住聲線，朝著周瑾露出了一個純潔無害的笑容，

“我的衣裳臟了，我想讓肖莫生帶我去湖邊清理一下。”

面上露著笑容，可季今今手中的衣袖都要被她緊張的給扣爛了。

同意，快同意……

看了看季今今身上的血跡，周瑾若有所思的說道，“確實是臟了。”

季今今剛松一口氣。

緊接著靜謐的空氣中又響起周瑾的聲音，往日溫溫柔柔的聲音此刻竟有些催命的意味。

“只是今今是女孩子，讓肖莫生去難免有些不方便吧。”

“不如，讓我帶著今今去清理？”

帶著我去清理，你怕不是要清理掉我吧……

欲哭無淚的閉上眼，周瑾離她越來越近，季今今已經打算放棄掙扎，擁抱死.神了。

“不勞煩周小姐了。”

腰身被一雙大手環住，整個人都騰空而起。

肖莫生擋住逼來的周瑾，并穩穩當當的抱起了季今今。

他歪歪頭，額間復雜古老的圖案若隱若現，桃花眸紅的像血，帶著冰封刺骨的寒意，哪里有半分受傷的模樣。

！

周瑾后退了半步，與肖莫生對視片刻，她的腦海卻倏地像被針扎了一般難受。

揚了揚眉，肖莫生勾唇一笑，笑容里竟有些邪里邪氣，“更深夜重，師……周小姐最好還是別出這輛馬車，不然……”

他染血般的桃花眸望過去，竟然比妖的妖瞳還要冷冽，還要蠱惑人心。

只是聲音格外冰涼。

“會比死了還要難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