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宴會結束,我已成了眾人歌頌的文武雙全之才,人人稱贊相府千金善劍舞。
一手劍舞,迷倒了全城的少年郎。
因而,許多閨中少女紛紛趨之若鶩,學習劍舞。
回府后,我收到徐墨白的邀約。
他約我去劃船,然而,到了約定的時辰,遲遲不見他的身影。
我心中不免有些不滿,覺得徐墨塵此番或許在戲耍我,畢竟他以前也曾有過失約之事,令我暗自猜測他是否在重施舊技。
但我又想不到他這樣做的目的。
畢竟徐墨塵每一次的失約都是出了事情才耽擱的。
想到他或許遇到危險。
心中不免煩躁,我決定不再呆坐湖邊,便向侯府而去尋他。
可抵達府上,卻未見其蹤影,心中隱隱覺察事情似乎并不簡單。
于是,我命令暗衛去查探,并問身邊貼身侍候的青竹:“你可知你家少爺在何處?”
青竹正欲回答,忽然見暗衛急匆匆跑來,急聲耳語:“小姐,找到了。”
“找到便好,他此刻何在?”我手指不由自主地撫摸著腰間的平安符,心中隱隱不安。
暗衛接著道:“在城門口,只是……”
“只是什么?快說!”我急切地問道。
暗衛硬著頭皮繼續:“只是徐公子正與一名女子同行,二人舉止親密。”
我心下一驚,女子?莫非是他的表親?
心中疑慮重重,但得知他安然無恙,我稍感放心。
既然他此刻在忙,我與春桃便回了府。
青竹緊張地說:“少爺與那女子必是無虞,興許只是姑娘遇難,偶然相助罷了。”
我笑了笑,未作回應。
想想徐墨塵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若有傾心之人也屬正常,只是他竟未曾向我透露分毫。
難道我們多年的情誼,竟連他少年心事也不配知曉?
不知怎地,心中似有無數細針扎刺,刺得我心頭麻麻作痛。
難過徐墨塵不知從何時起便不曾向我訴說心事。
不知他的喜從何來,悲從何去。
酉時時分,春桃看我從侯府回來便郁郁寡歡,興致不高。
想必是還在因為侯府少爺的事而生悶氣。
作為小姐從小到大的貼身婢女,春桃肯定是要為小姐排憂解難的。
只是到底要怎么做呢?
有了,春桃一聲驚呼,嚇我一激靈,我瞧她一眼。
她樂呵呵走過來:“小姐,你該餓了吧?要不要用膳?就算生氣也不能餓壞了身子不是。”
我笑了下,看來是春桃這丫頭餓了。
正準備說話,讓她準備晚膳,只見桃芝走了過來。
歡喜道:“小姐,老爺喚你前去一同用膳。”
爹爹竟然要跟我一同用膳?
自從娘親走后,我們父女倆便許久不曾一起用膳了。
父親整日憂思,不是沉迷朝中事務,便是酗酒懷念母親。
他說只有在醉時才能夢見母親。
只現下他竟然喊我一同用膳,想必他是振作起來,也想通了人死不能復生吧。
我到書房時,便見父親孤獨的身影坐在那里,頭上也長了些許白絲。
好像一下蒼老了不少。
這樣的父親讓我心疼,母親走后,他也不曾續弦,說許諾過母親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瞧他身旁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實在不忍。
我向父親問安后便坐下與他一塊用膳。
我試探地問:“父親可覺得孤獨?如果你想有人陪伴左右,女兒必是無意見的。”
父親聽后欲言又止地望向我:“囡囡啊,你可別說了,你母親在天上聽到會寒心的,我既承諾過我必然是要遵守的。
“況且我這把歲數了也愛不起別人了,又何必拖累別人姑娘呢?”
隨后繼續道:“而且我啊,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平安順遂,見你喜得如意郎君便好。”
聽到父親的肺腑之言,才知父愛如山從不是夸大其詞。
父親的愛總是沉重的,沉重的讓我眼前幾時模糊了都不知。
父親手忙腳亂的為我擦眼淚,一邊笨礎的安慰我:“真是傻囡囡,你這樣爹爹怎能安心讓你離開爹的身旁。”
我立即道:“那我便一輩子不嫁,這樣我就能永遠陪在爹身邊了。”
父親聽后眼中也隱有淚光,他抬頭,用指腹輕擦后摸了摸我頭。
讓我快些用膳,菜涼了便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