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直不肯咽氣，就等著她的小女兒，可是她還是沒有等到。
奶奶一直有一口氣卡嗓子里不肯咽下去，姑姑剛跨進大門的時候，奶奶含淚永遠閉眼了。
姑姑跨進廳房的時候，奶奶已經閉眼了。旁邊的人說“慧慧來了，老人家你可以安心走了。”
姑姑大哭著被人扶的走到炕頭前面的時候，奶奶眼角的眼淚終于流了下去。
姑姑拉著奶奶的手，放聲痛哭，周圍的人也都流淚了，只是沒有那么大聲而已。
葉佳萌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場景，于是葉佳萌從廳房里退出來了，奶奶從炕上挪到了地上那個小桌子后面。
疼愛葉佳萌的小腳奶奶這下終是徹底的離開了。家族里的幾個哥哥和姐姐都沒有落淚，因為大人知道終點終是不變少受點罪，對老人終是好的。
但是葉佳萌不是這么想的，她次才不會想那么多，她只知道她的小腳奶奶離開了。
葬禮下午開始了，葉佳萌也穿上了以前看著就害怕的白色孝服。
花圈，花籃……以前只在紙火鋪見到的東西，這下全部都出現在了自家院子里。
大人們進進出出忙著各項事宜，葉佳萌和其他孝子全部都跪在了靈堂面前。
炕上的掌事們抽煙喝酒，玩撲克。一間房子悲喜兩重天，葉佳萌看著躺在地上的小腳奶奶，突然感覺好孤獨。
葉佳萌跪了一會之后，大人們將所有流程都弄合適了已經。葉佳萌跟隨其他孝子烏泱泱的又跪在了院子里面。
葉佳萌和老媽跪在一起，葉佳萌環視了一周，周圍的人都低著頭面色沉沉。
準備抬棺的時候，需要所有的孝子再次看一遍逝者面容，本來心情收拾的差不多了，可是等到葉佳萌去看的時候，她看完之后，葉佳萌鼻子又是一酸。
可是在這個場合又不能哭，葉佳萌只能憋著，走出靈堂。
葉佳萌第一次覺得死亡其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那么近那么平庸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可怕與神秘。
院子里的人都出發了，葉佳萌跟著他們一起出發了，前面的車拉著花圈之類的東西先行了，其他人跟在后面。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是所有孝子大哭的時候，周圍的其他人都哭的稀里嘩啦的，可是此刻的葉佳萌卻一點想哭的心情都沒有。
一路的鞭炮，一路的哭聲，一路的圍觀，看與被看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走了一會兒，到了墓地地。早到的人已經將花圈之類的東西擺好了。
葉佳萌麻木的看著來來回回忙碌的人，她只能呆呆的看著他們，什么事都做不了。
到了下棺的時候，葉佳萌就那樣看著黃土一點一點將棺材掩埋，直到隆起一個小丘。
冥幣燃燒的火花將整個冬天映照的通紅，遠處幾只野兔從草叢躥過。
簡短的下葬結束了，來的時候哄鬧鬧的人群一下子變得稀稀拉拉。回到家之后，葉佳萌覺得家里空了許多。
家里就剩葉佳萌，葉凡和二老了，爸媽覺得奶奶走了挺好的沒怎么受罪。
自從他們搬去縣里之后，奶奶就被接去二爸爸家生活了，沒想到這次回來居然直接成葬禮了。
姑姑留下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從XJ那么遠的地方坐飛機回來也挺不容易的。
葉佳萌突然發現姑姑進了閣房里面，葉佳萌去閣房里取東西的時候發現姑姑在給自己打針。
“姑姑，你這是？”
“哦，我是得了糖尿病，需要自己注射。”
“姑姑，很疼吧。”
“都習慣了，好了，去吃飯吧。”
葉佳萌取了自己用的東西就和姑姑回到廚房去吃飯了。
“來，坐這里。”葉父將姑姑安排在了葉佳萌旁邊，葉凡緩緩的坐在了姑姑旁邊。
“凡凡都長這么大了呀，越來越帥了呀。”姑姑摸著葉凡的頭說。
“今年準備報那個大學呀”姑姑語氣輕快的說。
“就他能報一個什么大學，那個大學會要他，就他那專業能干嘛。”
葉父本來好好吃飯的人，聽到姑姑這么說，直接一盆涼水澆了葉凡一個透心涼。
葉凡突然想到了奶奶，以前葉爸這樣說葉凡的時候，奶奶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葉凡的人。
葉凡想到這里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說你什么了，還給老子哭上了，哪里有點男生的樣子，你看看你一個頭發留的比女生還長。”
葉父在哪里語氣很沖的說。
“你說什么呢，葉凡這么優秀的孩子怎么在你那里就那么不中用。別哭孩子，你爸不懂。”姑姑安慰到。
葉凡哽咽的一句話也不說，反正被父親每次都這樣說他，葉凡已經免疫了。
“爸，你怎么能這樣說，葉凡很優秀的，我身邊的人都夸他，就只有你在你面前葉凡所有的努力都是白搭。”
“努力什么了，他的努力就是扭扭屁股，扭扭腰嗎？學的都是什么，早知道這樣，初中的時候就該補一年去學習文化課，而不是去學這個東西。”
葉父持續輸出，葉凡放下了碗筷回自己的房子里。
“還有脾氣了”
“啪”葉父把筷子一下子拍到了飯桌上，大步走過去對著葉凡臉上就是一巴掌，打的太突然了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葉母進來的時候就嗅到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干什么呢？大晚上的，你又打凡凡了。”葉母一把拉開了葉父。
“說什么說呢，都是你慣的，慣成什么樣子了。”葉父繼續對著葉母吼。
葉佳萌拉著葉凡走了出去，葉凡的臉被風一吹火辣辣的疼，可是葉凡突然不想流淚了，黑夜中的葉凡握緊了拳頭。
“你說說你每次都這樣說，你有意思嗎？葉凡怎么了就，我身邊的都夸我兒子呢。就你整天罵個不停。”
葉母也有點生氣，葉父摔門而出。姑姑在一旁看著她知道他的這個弟弟就是這樣的犟脾氣，她也是毫無辦法。
葉凡和葉佳萌待在一起一句話也沒說，呆呆的望著窗外。
“姐，我一定會去BJ，我一定會實現我的夢想的。”葉凡語氣堅定的說。
“一定可以的。”葉佳萌拍著靠在自己肩膀的葉凡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