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飽了?!?/p>
季冬暖吃完了滿滿一鍋的粥。
一點沒有生病了,胃口不好的樣子,感覺像是已經恢復了往常狀態那般。
別人做的,除了媽媽以外還是第一次。
最讓人震驚的事實是,雖然只是普通的粥,卻能做出這么美味的粥的是林志文。
季冬暖醒來的時候,對方好像是去買運動飲料和果凍之類的東西了。
“你是在哪里學會做這么好吃的粥的?”
季冬暖坦率地向坐在對面的林志文發問。
“這種程度的東西誰都能做?!?/p>
“這種東西不是由管家和廚師來做嗎?”
“是啊。如果只是單純的受傷,我應該已經讓管家照顧過你了,只是感冒而已?!?/p>
“感冒了嗎?”
這是一件只要感冒就能解決的事情。
“小時候,我感冒發燒的時候,他就這樣親手給我做了粥。”
林志文的母親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雖然有很多回憶,但不知道為什么,當時的事情記得很清楚?!?/p>
在那里的林志文,充滿了溫柔和仁慈。
“比起吃藥,無條件地陪在我身邊更有效果?!?/p>
對于小孩子而言,沒有比父母陪伴在自己身邊,更重要的了。
所為的“體諒”,對于年幼無知的小孩子而言,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他們只是任性的想要撒嬌,想要父母都陪在自己身邊,否則就會缺少“愛”的滋潤。
對于小孩子而言,父母的愛什么的,是最重要的。
所以,盡可能的抽出一些陪在孩子身邊,是最好的。但如果要面對生活,面對各種壓力,需要不得不外出離開,那一定也要想辦法,讓孩子能夠認識自己、熟悉自己。
否則,離別幾年后歸來,孩子卻不認識自己,用看陌生人的眼光來看自己,該是一件多么令人傷心難過的事啊。
“真是美好的回憶啊?!?/p>
季冬暖并不知道太多,只是這樣感嘆著。
畢竟與父子二人現在的狀態相比,對方口中的那副祥和之景,的確算得上是美好的回應。
當然,也有可能是虛化的部分。
畢竟記憶這東西很奇怪。
有時候,明明是一件尋常不過的事,至少在旁人這么看來。
但當自己去回憶時,卻覺得十分美好,感覺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層厚厚的濾鏡般,看上去夢幻且又朦朧。
“也有風化美化的部分吧?!?/p>
他大抵也是知曉這一點的,因此這樣回答了季冬暖。
畢竟到了這個年紀,并不笨拙的他,自然明白了一些東西。
就好比小時候,總有孩子相信圣誕老人。
但在長大后,只要愿意去了解,他們便會知道,所謂的圣誕老人其實根本不存在,只是被虛構出來的。
躡手躡腳放進襪子禮物的人,也并非是什么圣誕老人,而是自己的父母。
不過,在這個國家其實很少有人會過圣誕節,基本上都是商家的促銷手段罷了。
不過,把掉牙放在枕頭下,會變成禮物的故事,倒是真的存在。
從這樣微笑著的林志文身上,季冬暖感受到了愛情。
換好衣服躺在床上,林志文走進房間。
“不回去可以嗎?”
“等你睡著了再說吧,趕緊睡吧?!?/p>
“這種時候是命令嗎?”
“不會健康管理的人,工作再能干也沒用?!?/p>
“好?!?/p>
因為在家和感冒,渾身無力,用傻乎乎的聲音回答。
“如果到明天早上還沒恢復,就被炒魷魚。”
“沒關系的,我也吃了林先生親手做的粥?!?/p>
“這種程度就能治好的話,這個世界就不需要醫生了吧?”
“那林先生當醫生不就好了嗎?”
“這不是我的性格?!?/p>
“是的,我知道?!?/p>
“你啊……”
林志文用捏成拳頭的手背,“咚”地拍了拍她的額頭。
“趕快睡吧。”
“好,晚安。”
季冬暖把被子蓋到能遮住鼻子的程度。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就會被現在時間的溫暖所蒙蔽。
林志文若無其事地環視著房間。
希望你不要盯著看。
“你要睜著眼睛睡覺嗎?”
“現在就要關門了?!?/p>
可能是擔心視線,林志文皺著眉頭瞪了自己一眼。
看著這樣的林志文,季冬暖瞇起眼睛,然后慢慢地閉上眼睛。
于是,意識一下子就遠去了。
…
趁季冬暖換衣服的時候,把洗過的餐具擦干凈收拾好,準備明天的早餐。
有機栽培的國產香蕉和無調整的豆漿。
還有在林氏集團的酒店里親手做的幾種面包。
完美。
關好門窗,確認煤氣的總開關和電源,最后把運動飲料的塑料瓶拿到她的枕邊。
季冬暖的臥室里飄著淡淡的花香。
這香味讓林志文想起了母親,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我并不覺得你像我母親?!?/p>
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季冬暖說。
當然沒有反應。
“可是,你竟然沒注意到我就在這么近的地方,難道你再也想不起來了嗎?”
林志文把塑料瓶放在床頭柜上,用手指撥開掛在季冬暖眼睛上的劉海。
雖然已經說了好幾次類似提示的記憶,但總是像聽別人的事一樣聽著,這讓他感到有些焦躁。
“沒想到她睡得這么安穩……要不要襲擊她?”
季冬暖好像聽見了,噘起了嘴。
“開玩笑的。如果是玩玩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做不到。”
這次她放松了一下,像是放心了。
“真是的,連別人的想法都不知道……”
“咔嚓”一聲,拍了拍她狂妄的額頭。
“但是,因為有你,我現在才能這樣笑著?!?/p>
大約四分之一個世紀前,記憶中的季冬暖年幼、天真無邪,大概連誰的葬禮都不知道吧。
因為是遠親,所以是至今沒有見過面的女孩。
從那以后,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直到幾年前,她的存在都是遙遠的記憶。
“話雖如此,在員工名冊上發現你的名字之前,我也忘了你的名字。讓你當秘書,是為了讓你看看你變成了什么樣的人……”
林志文吻了一下季冬暖的額頭。
“我一定會保護你。”
現在還不能說的話,但一定要傳達給你看。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你是我的……”
林志文再次垂下嘴唇,離開了季冬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