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里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生怕傳來不好的消息,連路掌柜和柜上的伙計們也都干脆放下了手里的活兒,反正已經是掌燈時分,藥鋪里并沒有什么客人。
忽然一陣微弱的嬰兒的啼哭聲打碎了空氣,緊接著又一個微弱的啼哭聲也傳出來,男子側耳聽著,卻不敢走進去,終于,又一個嬰兒的啼哭聲響起,男子被狂喜淹沒,不管不顧的就跑進后堂。
產婦躺在擔架上,疲倦的微笑著看著他,身邊都是觸目驚心的被鮮血浸透的白布。
三個瘦弱的小嬰兒被包在白布中,閉著眼睛兀自啼哭。
風清淺擦了擦前額的汗,接生她是第一次,覺得自己以后還是不生了吧,只是,他會同意么,忽的耳根一熱。
“風姑娘,太感謝了,真是太好了。”男子快步走到產婦旁邊握住她的手,有些語無倫次的感謝,“薛老先生誠不欺我,如果有危險,找你就對了。”
風清淺一抬眉,“薛老先生?藥王薛玄素?”
“是啊,就是他。”男子輕輕的抱起一個嬰兒,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臉頰,貼了貼嬰兒的小臉蛋兒,然后抱到產婦身邊給她看。
風清淺有些納悶,以薛玄素的醫術,完全可以在穩婆的配合下,幫這個產婦接生,為什么非要讓她來幫忙接生。
“哦,對了,風姑娘,”男子把嬰兒穩穩放到產婦懷里,從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這封信是薛老先生讓我交給你的,說是孩子平安生產后,交給你。”
風清淺清潔了沾著血污的手,打開信紙一看,心情頓時晴空萬里,抬頭看看男子,眼里都是欣喜,“請問閣下是?”
男子慌忙抱拳一輯,“剛才太慌亂,忘了自我介紹,失禮了,在下姓唐名軒。”
風清淺微微福身還禮,沒錯兒,刑部侍郎唐軒,這個人既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烈王的人,兩不靠,書香世家的清高子弟,在刑部任侍郎一職,如今暫代刑部尚書的職責,是下一任刑部尚書的最佳人選。
這是薛玄素送給她的大禮。
至晚間,林一航匆匆送了一份名單進來,風清淺打開細細的看。
名單里都是這些年,風汝蘭通過送禮行賄,結交的朝廷命官,除了江淮地方上的官員,還有不少京中大員,果然都是烈王的人。
而且,別人都還罷了,吏部尚書何文東居然也在受賄的名單中,風清淺一時拿不到頭緒,藍家如今并沒有男丁,籠絡吏部尚書,又有什么好處?
“大小姐,”立在一旁的林一航打斷了她的思路,“風府有消息過來,風家大少爺又在學堂里鬧事,還把夫子給打傷了。”
“是么?他是個野人么?三天兩頭的鬧。”
風清淺不屑的嗤笑,心里卻是一動,邱氏的這個兒子,年齡和自己相當,成天不務正業,沒有功名,還經常依仗著風府大少爺的身份欺負人。
這么不成器的孩子,如果不耍點兒手段,恐怕是難以靠自己成就點兒名聲事業吧。
難不成,風汝蘭下的功夫,是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