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玉羨要去相親,打算問一下喬探長,結果喬探長有點吃醋,因為被視為違規,被屏蔽了)
“喂,麻煩你幫我轉中央巡捕房,喬楚生探長。”玉漾軟軟的倚在沙發上,那酸軟的背讓她再無挺直腰桿的力氣,只見她單手托著電話另一只手無意識的抓著電話線在指尖繞來繞去。
“你好,探長大人。”
“怎么,一日不見就想我了?”喬楚生聽到玉漾聲音的一瞬間喜悅已經沖破了大腦,可理智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繃住了聲音。
“確實想了呢,畢竟喬探長年少有為英明睿智。”
“乖,我明日一早就過去看你。”
“哦,那倒不必了,我就是想咨詢一下,探長大人介意我給自己找個旅長當夫君嗎?”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呢?”
“快說,他是誰。”
“就知道姓盧,今年三十五歲,是個旅長。”
“你最好現在就收拾東西,我明天一早過去接你,你明天就跟我回上海。”喬楚生說完就掛了電話,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氣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打那個女人的屁股。
玉漾聽著已經變成忙音的電話,神色有些為難的考慮自己明天要不要去蕭山那邊的農莊去躲一躲啊,喬楚生這聲音一聽就是要不放過她的意思啊。
“小姐,你是準備要嫁給那個媒人說的長官嗎?”楊梅端著茶盞過來,邊走邊問。
“我才不會嫁給他。”玉漾接過茶盞抿了一小口參茶,參茶味苦,回甘香甜,莫名讓她想起喬楚生的吻。
“那你會嫁給那個上海來的先生嗎?”楊梅和枇杷私下討論過,那位上海先生算是她們見過的一等一的俊秀人物了,小姐要是真找了這么好看的姑爺,她們做夢都會做笑醒的。
“他?我要是想嫁他的話,早就嫁了,還有從這為找男人發愁嗎?可惜呀,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呢。”即便二人已經產生了交集,玉漾也不認為自己與那喬四是良配。
“可是你們都那個那個了呀。”小丫鬟光是說出來都有些臉紅。
“那又怎么樣?”玉漾對于昨晚的事也是包含著一種既后悔也不后悔的心情,不悔于這個人是他,后悔于這事太讓自己遭罪了。
“不是只有夫妻之間才可以做那個事嗎?”楊梅和枇杷都才十四五的年紀,她們里來章府的時候他們家小姐已經大權在握了,大約是從小被管狠了,她們家小姐平時也不會拘著她們倆,倒是使二人的性子被養的有些天真活潑了。
“那個事只有大人才能做,你和枇杷還小,沒事多讀點書,能識字看書有文化比啥都強。”玉漾雖然腦子好用,但是她真的不愛學習,也不是不愛學習,主要是小時候沒機會,長大了,機會是有了,可她不愿意見那些所謂先生暗含鄙視的眼神,她這么有錢為什么要去遭刖份罪呢。
“小姐我都十五啦。”楊梅覺得和十四的枇杷相比,自己真的算大人了。
“小姐我二十五啦。”玉漾打著哈欠把人趕走了,小丫頭們就是因為平時功課太少才會這么八卦的,她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那倆人送去女子學堂,聽說那里作業多。
喬楚生不到半個小時就拿到了這位中年旅長的基本資料,三十五歲,死過一個老婆,現在有倆孩子,是個靠著槍桿子走出來的人物。
喬四爺輕嘆一聲,這女人一天不給自己找事就心里難受是吧。好在這位旅長的駐地離上海不遠。
“小姐小姐,不好了。”枇杷也不想一大清早的把她家小姐叫醒,可外面的陣仗太嚇人了。
“怎么了?”玉漾揉揉眼睛,開始不緊不慢的起床。經過一夜的休息,她覺得身上的酸痛緩解了很多。
“外面來了一大堆人把咱們府給圍上了,帶頭的是那個上海先生,他現在就在客廳呢,他還說要把他夫人帶回上海。現在咱們府里的人都出不去,大家都害怕極了。”
“喬楚生,你要干什么?”玉漾簡單用濕毛巾擦了把臉就出來了。
“我說了我今早要來的。”喬楚生坐在客廳主位的太師椅上,神情悠閑,根本看不出他已經奔波了一晚上。
“那我也很早就跟你說了,除了杭州,我哪也不去。”
“不是說準備當軍閥太太嗎,怎么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你沒聽過嗎?”
“道理我懂,可是和你有什么關系呢?”
“有點關系,今天我準備逼婚,你嫁也得嫁,嫁也得嫁。”喬楚生召喚玉漾身邊的小丫鬟,讓她給自己準備一份早餐,這一夜奔波,他有些餓了。
枇杷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見玉漾點頭了,就轉身去了后廚。
“逼婚啊?
“是啊,家里后院太安靜,想弄得歡騰一點。
“真是好想法,可我更想知道那什么旅長怎么樣了?人家似乎還等著我的答復呢。”
“兩船軍火,全是英國貨,然后你就歸我了。”喬楚生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這個蠢貨,老娘不比兩船軍火值錢嗎?”
“所以,我勸你還是找個慧眼識珠的,比如我。”
“如果我不呢。”
“你看這世道這么亂,你又這么有錢,我能保住你第一次,未必能保住你第二次,你一向聰明,為什么非要和我說不呢?”
“因為我覺得我可以自保啊,而且我之前好像說過,我還蠻喜歡你的,我不覺得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會幸福。”
“你這扭曲的小腦瓜里都想的是什么啊。”喬楚生站起來走到玉漾身邊伸出手指彈了彈玉漾的額頭,想看看里面有沒有空空的回聲。
“再想怎么收拾你。”
“你不會忍心下手的,你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堅強。”喬楚生蹲在玉漾身邊仰頭看著她:“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
“嫁給我。給我時間去了解你。”喬楚生突然從蹲著變成了單膝跪地,還拿出了一枚戒指,不容拒絕的套在了玉漾的手上。
“你干什么,我拒絕。”玉漾想伸手摘掉,可是整個人直接被按在了椅子上。
“章小姐,我不是在等你拒絕我,我也厭倦了一直在坐那個嘎吱嘎吱的小火車。你喜歡興風作浪也好,為非作歹也罷,我都不介意,因為我發現我也有點喜歡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在我能護著的地方為所欲為,你那些小算計小心機確實有些巧妙,可是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什么叫量力而為。”玉漾聽完這個有些沉默,她承認他喜歡他喜歡他漂亮的皮囊,可是她也討厭他,尤其討厭他這種總是能把她看透的高高在上,他以為他是誰。
“所以,你還需要多久時間來收拾東西?”喬楚生把人放開,后退了兩步,他怕再這么僵持下去他會把持不住,這女人的眼睛里有小鉤子。
“雖然我特別討厭別人逼我做什么,但是看在戒指還算漂亮的份上,我答應你了。可是你不覺得你應該來個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什么的嗎?”玉漾撇撇嘴,不得不承認在沒有武力維護的智力就是砧板上任人魚肉的食物。
“你覺得我會在一個月之內結婚兩次嗎?”喬楚生承認自己是喜歡上了玉漾,可是也不是毫無底線的喜歡,比如在玉漾推她那個妹妹出來拜堂之后,喬楚生短時間之內是不準備再來一次婚禮了。
“你這樣我容易一時心理不平衡干壞事的。”玉漾垂下眼皮,不去看喬楚生的樣子。
“在上海,你想干什么,我兜著便是。”喬楚生說完就轉身和等在一旁多時的小丫鬟去了飯廳,他知道玉漾需要一些時間思考。
獨自坐在正廳的玉漾思考良久,發現繞來繞去自己還是沒轉出喬楚生設的局,她以身試法為引誘他入局,將章先生的心血毀了個徹底。可是現在想來他又何嘗不是以己為餌,誘自己入局,最終人財兼得呢。
也罷,來日方長嘛,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總有一天她要讓喬楚生心甘情愿的跪在她腳邊向她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不過似乎他許諾了她也未必稀罕呢。
喬楚生看著輕裝簡行的章小姐不由得一愣,他以為玉漾就算會跟他回上海也會折騰一番,鬧一鬧的,起碼按她的性子,她不應該這么乖順啊。而且經過幾次他來章府所見,玉漾雖然不似那些上海名媛那么追求時髦,洋氣奢靡,可是她的吃穿用度那也是另一種形式,充滿了老牌貴族的不流于表面的豪奢,所用之物雖沒有什么進口的高級洋貨,但是隨便拿出哪件那也都是價值不菲的精品啊,床是紫檀的,衣服一水的真絲錦緞,杯盤碗盞那更是瓷中精品的好,他記得她房內熏香的爐子似乎都是前朝精品,所以當喬楚生看到玉漾就簡簡單單的拿個布包,而且看起來分量還極其輕飄飄的,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起來了。
“走吧。愣著干什么啊。”玉漾拍了一下喬四爺的胸膛,硬邦邦的,手疼。
“怎么,這是準備再去上海攪合一圈風雨之后再回來嗎?”喬四爺抓住剛才拍他那只小手。
“也不能這么說,關鍵得看你能不能把我留下啊。”玉漾發現了和這人就不能產生肢體接觸,碰上了就輸。
“呵。”喬四爺笑了,眼中既有柔情也有勢在必得,唇邊的笑意既讓人心動也讓人膽寒。
“老爺子,遲到的媳婦茶。”玉漾被喬楚生領著一大清早就去見了白老爺子,既然又回來啦,她也不矯情,該走的流程只要喬楚生提了,她就充分配合,甚至昨晚她也配合的過分,現在的情況是她越乖順,喬楚生越害怕,這可是章玉漾啊,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大家閨秀,這位心眼比針尖還小,隨手就能掀起腥風血雨,攪的家宅不寧的主會這么乖乖聽話,他不信。
“好,自打見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楚生的良配,你們倆啊,簡直是天造地設的般配。”白老爺子笑呵呵的接過了這碗遲來的茶,把事情交給年輕人果然不辜負他的期望,這世界啊以后終歸會是年輕人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