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裝的趙耀離開小餐廳,繼續趕路,他要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省立大學醫學院。
廢土之上的危險很多,尤其是入夜以后,輻射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種。
畸變的動植物同樣危險,它們狂躁嗜血,行蹤莫測,在地鐵站死去的人大多是被隧道中潛伏的生物給捕殺。
晝夜溫差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災變過后,不管季節如何變化,總是會伴隨著極冷極熱的現象。
趙耀淺薄的學識無法解釋這一現象,但并不妨礙他慎重對待這些老一輩人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情報。
除開極端天氣和畸變生物,廢土上還流傳著變異人類的傳說。
傳聞他們樣貌丑陋,頭腦聰明,極度仇恨正常人類。
這些變異人類的身體在輻射的作用下早已畸形變異。變得可以抵抗外在的環境威脅,因此可以自由地在廢土中行走。
這一整年,趙耀收集到許多情報,其中參雜著真真假假的信息,有一些甚至堪稱怪談。
排除掉那些不靠譜的廢土傳說,只剩以上這三條情報還算可信。
但要說可信度有多高,那還要打個問號。
其實在趙耀的心中,變異人類的傳聞也被他歸類于怪談。
因為不難想象,如果變異人類真的存在,并且擁有原本的人類智慧,那他們早就在地表建立起文明了。
但是從口口相傳的見聞中,并沒有這些新人類的存在。
思索間,趙耀已經來到了一片荒涼的河畔,周圍只有幾座傾倒的大廈證明這里曾經是個城市。
他從背包里掏出一張城市地圖,仔細觀察起來。
七十年的風吹日曬,城市早已變了模樣,地圖上的大部分地標已經失去作用。
但還是能夠辨別出大致方向。
趙耀手指點在地圖上,目光順著污濁的河流眺望遠方。
跨過幾近干涸的河流,越過風化建筑所堆成的土丘,一路勞頓。
直到天色近黑,趙耀才堪堪找到省立大學醫學院。
學院完全被風沙掩埋在廢土下,只有一座‘口’字型的教學大樓還頑強的佇立著。
不知道這棟建筑曾經有多高。
但現在,它只剩下一層樓。
趙耀借著落日的余暉靠近大樓,直到走到近前,他才悚然發現樓內的房間閃爍著亮光。
亮光左右搖曳,忽明忽暗。
顯然,這是火焰而并非燈光。
這座大樓,被人捷足先登了。
趙耀看了看天空,感受著逐漸冰冷的溫度。
現在再去找其他地方已經來不及了,他今晚必須要住這里。
“看來有必要去和這里的主人打聲招呼。”他扛著斧頭走進教學大樓,準備施展獨特的廢土交涉技巧。
趙耀沒有隱藏身形,而是徑直走向冒出火光的房間。
不是他不想低調,而是身上的裝備實在是有些臃腫,根本藏不住。
燃燒著柴火的房間里,一個身體長滿紅斑,幾乎謝頂的人類起身查看情況,廢土中罕有人類的腳步聲出現,所以聽到聲響他便立刻警覺起來。
還沒等他出來,趙耀不緊不慢地已經走進房間。
“呦,這不是老熟人嚴當嗎?”趙耀上下打量著眼前像是得了輻射病一樣的男人。
盡管身上長滿紅斑和潰爛,頭發也沒幾根,但他依舊認出了眼前之人。
嚴當,曾經的臨江路地鐵站居民。
他是地鐵站里有名的潑皮無賴,坑蒙拐騙下黑手,不知多少地鐵站的居民著了他的道。
老好人趙耀見到這等惡霸,自然不會放過薅羊毛的好機會,想要從他身上多撈救世積分。
兩個月前,趙耀發現嚴當在搶劫一個小孩的黑藻糊糊,直接當場打斷了他的腿。
在事情過去幾天后,嚴當便不知所蹤了。
趙耀向附近居民打聽,也沒個結果。
畢竟在廢土中,死個把人那是家常便飯,也沒人去深究他到底是死是活,死在哪,兇手是誰。
趙耀還為此懊惱了很久,認為自己不該下手太重,把人腿打斷。
一個反復賺積分的輕松活,就這么沒了。
今天,他也是在看到嚴當倒霉催的面容和那條瘸腿,才認出他來。
趙耀沒想到嚴當居然還活著,而且兩人還再次見面了。
緣分,妙不可言。
“是你?趙耀!”火光下的嚴當渾身顫抖,他永遠忘不了這個聲音。
自己不過搶了頓晚餐,就被打斷了腿,害的他好幾天沒找到吃的。
為了果腹,他不得已深入地鐵隧道尋找食物,最后卻迷失了方向,再也回不去地鐵站。
他此時的悲慘遭遇,全是拜趙耀所賜。
嚴當目光中透出血絲恨恨地盯著趙耀,雙拳緊握,露出惡虎捕食的模樣。
他腳步一蹬,卻是沖著窗戶撞去。
開玩笑,趙耀這一身專業的行頭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在地鐵站時他都打不過趙耀,現在這副病懨懨的身體,怎么可能贏。
逃跑才是正確的選擇。
廢土人自有生存之道,尊嚴算什么?
就像他當時被趙耀打斷腿,也沒想過立馬報復,而是轉頭繼續找吃的。
趙耀看著一頭撞向窗戶的嚴當,咧嘴一笑,他太了解這幫廢土刁民了。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趙耀手掌對著窗戶一拍,心里默念:“升級窗戶。”
“叮,花費2點救世積分,【破碎的窗戶】升級為【國產隔熱保溫窗】”
嘭!
玻璃震動,鮮血綻放。
只見嚴當一頭撞在玻璃上,隨即仰躺在地,帶著迷茫的表情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