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瑤？”
沈風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對面安安靜靜的，如果不是屏幕上的通話顯示，會讓人覺得這電話根本沒打通。
“瑤瑤，是你嗎？”
“沈風。”
對面的人終于開口了，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是葉心瑤了。
“瑤……”
沈風驚喜了一下，但是剛開口就被葉心瑤打斷了。
“他們說你有一句話要和我說，是不是，你說完了，你就放過我了？”
葉心瑤的語氣聽起似乎很平靜，在一旁的張云夢卻能看到她拳頭握得死死的，極力地忍耐著自己情緒。
她有些后悔了，她應該在辰邯問她沈風能不能跟葉心瑤說句話的時候就直接讓他滾的。
但是換句話說，她其實沒權利自作主張地幫葉心瑤做決定，葉心瑤到底還是喜歡沈風的，只是她也恨他，正是這兩種交織的情緒讓她痛苦不堪。
或許沈風會變好……
這個想法剛剛出來，就聽到電話對面傳來一陣嘶吼。
“不會！不能！葉心瑤！你做夢不別想離開我！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你！”
“……”
瑪德……
張云夢忍了幾次，沒直接從葉心瑤手里奪走電話。
也是因為韓江麗也在旁邊，這些事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沒法直接插手。
“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離開我。”
在辰邯這邊看，沈風像是瘋了一樣臉上居然帶上了獰笑，“你不是想要孩子嗎？你想要幾個老子和你生幾個啊！唔……”
辰邯都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捂住了沈風繼續說瘋話的嘴，但到底是晚了點。
葉心瑤覺得自己心臟疼的發麻，“沈風……你混蛋！”
她以前不是不知道沈風混蛋，只是沒想過他這么混蛋。
她覺得自己心里有無數聲音在嘶吼，將她的心臟震得支離破碎的，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像是被人活生生撕開了一樣。整個人開始顫抖，連電話都拿不穩，從手心劃了下來。
張云夢急忙一手扶住葉心瑤，另一只手接住電話，迅速掛斷了電話，又彎腰抄起葉心瑤的膝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將人抱到了臥室。
“好疼……”
張云夢聽到葉心瑤的聲音。
韓江麗咬著嘴唇說不出話，只眼淚毫無阻攔的從眼眶劃了出來。
“怎么會這么疼……我是不是死了就不會疼了……”
葉心瑤哭累了之后又昏睡過去了，張云夢和韓江麗松了口氣，悄悄從臥室里出來了。
張云夢有些愧疚的看著韓江麗，“抱歉啊伯母。”
韓江麗搖了搖頭，“怎么能怪你呢？怎么能怪你呢？”
說完她嘆了口氣，鼻頭那股酸意卻還在，她便又連著嘆了三口氣，最后還是忍不住又濕潤了眼眶。
“要怪也是怪我，都是因為我，早知道……”
韓江麗說的話沒什么邏輯，但是張云夢多少能聽懂一些，之前她聽葉心璃說過。
韓江麗當年也是一片癡心錯付，偏偏又是一個執著深情的人，當年被葉心瑤的父親打險些見了閻王，葉心瑤父親離世后，又差點自己把自己送去見了閻王，全靠葉心瑤支撐著活下來，過了十幾年才逐漸開始淡忘那段感情。
張云夢嘆了口氣，感情這種事確實不能太能太執著，運氣好了，確實成就一段佳話，但大抵是深情錯付的戲碼，換句通俗的話就是，戀愛腦，真可怕。
張云夢搖了搖頭，她又有什么資格取笑別人？不過是運氣好了那么點罷了。
“伯母，你們之后打算怎么辦？”
等韓江麗平靜之后，張云夢又開口問了一個現實的問題。
韓江麗猶豫了一下，又搖了搖頭。
她確實沒想好該怎么辦，以葉心瑤現在的狀態和過往的經驗，或許逃避是最好的選擇。
但她們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
“其實……我倒是有辦法能攔著沈風讓他沒辦法過來找你們，但是他給你們打電話發短信的話我就沒辦法了，而且心瑤的樣子，我覺得總是逃避也不是一個辦法，總得從根本解決了才能好。”
張云夢糾結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韓江麗愁眉苦臉的，一時說不出話，就像是脫臼了的手臂，拖著是疼，治療也要疼，總是要疼一疼才能好。
葉心瑤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了，心口悶悶的疼，她卻沒什么痛苦的表情，已經習慣了。
她早床上呆坐了一會兒，房門被人悄悄地推開了，韓江麗見她醒了，動作便沒再繼續小心翼翼了，“餓不餓？”
葉心瑤愣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自己胃里確實有些空的難受，便點了點頭。
韓江麗松了口氣，“我給你煮碗雞蛋面好不好？”
“好……”
葉心瑤開口說了一個字，才發覺自己嗓子干的難受。
“我先去給你到點熱水。”
說完，韓江麗轉身去了客廳，不一會兒，又端著一杯熱水走了進來，“我摻了點涼水，不燙，喝吧。”
葉心瑤點點頭，接過水杯，現實呆了幾秒，才舉起杯子漫不經心地喝了幾口。
韓江麗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見她沒什么事了，才開口，“那我去給你煮面了。”
葉心瑤反應依舊很遲鈍，自從孩子沒了之后，她就總是走神，上次從醫院回來之后變得更嚴重了，韓江麗嘆了口氣，轉身從房間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葉心瑤突然叫了自己一聲，“媽。”
韓江麗腳步頓住，回頭看去，便見葉心瑤低著頭，一只手端著水杯，另一只手緊緊的捏著杯子，“對不起。”
聞言，韓江麗愣了一下，隨即眼眶酸酸的，她撇開臉，悄悄擦拭了一下泛紅的眼角，“害，你這孩子，沒事了我做飯去了。”
說完也不給葉心瑤在開口的機會，快步垮出了門，然后將房門直接快速合上了。
張云夢回來的時候就見韓江麗眼睛又變紅了，不過她也習慣了，如往常一樣沒有多問，將食材生活用品什么的放下就離開了。
葉心瑤最近情況十分不好，便沒再出門，韓江麗一直要在旁邊照看著葉心瑤，所以買東西之類的雜活就落在了張云夢身上。
張云夢離開的時候韓江麗又拉住她，好一番道謝，張云夢只說她太客氣了，就走了。
她是直接去了醫院，中午的事，辰邯直接把沈風打昏了過去，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又清凈了會兒。
臨近晚上的時候，沈風的助理到了，是個大眼睛的女孩，看年紀不大，開口一句“師哥”讓辰邯知道這人應該是沈風的大學同學。
助理看著昏迷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沈風，雖然知道是辰邯沒好好照顧沈風，但是看辰邯的眼神自知不好惹，便禮貌的想請辰邯離開。
但是辰邯沒走，一直等到晚上五六點張云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