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戎禮點頭,“你說。”
“因為兩家聯(lián)姻而產(chǎn)生的一些生意上的牽扯,我希望你能盡快處理好,我也會回公司把這些事情盡快收尾,最好是能在年前完成。”盛南希話說的很強硬。
“有必要這么著急嗎?”韓戎禮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光有點淡了。
“有必要。我跟你已經(jīng)離婚了,我不想再以‘韓太太’的身份生活,這會給我?guī)砗艽蟮穆闊H绻n總你不接受我的建議,那我就只好單方面宣布我們離婚的消息了,到時候——”
盛南希話說了一半,又看向他車頭那幾支不知歸屬的口紅,淺淺一笑,“【韓氏總裁始亂終棄,為讓小三上位竟將原配凈身出戶】的新聞那可就要滿天飛了,畢竟,廣大的吃瓜群眾,都會偏向弱勢的那一方,比如,被趕出家門的原配——我。”
韓戎禮輕呵一口氣,有點無奈,但也不惱,只是搖頭道:“南希,你這是建議嗎?這是威脅。”
“當(dāng)然,是建議還是威脅,就看韓總的選擇了。”盛南希說得干脆利落。
“好。”韓戎禮答應(yīng)了。
大約四十分鐘,就不多就到麗景花園了,盛南希讓韓戎禮把車停在路邊,她拿了后排的盒子,昂頭就朝小區(qū)走去。
韓戎禮在車上看著一身黑色正裝的身影,右手拎著個看起來很笨重的木盒,在寒風(fēng)中漸行漸遠(yuǎn)。
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
“戎禮,我做了飯,中午我去你公司給你送飯。”電話里是林海棠嬌嫩的聲音。
“不用了,我在外面。”韓戎禮回答干脆。
“那沒關(guān)系,你先忙工作,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門了,等你忙完去公司的時候,還可以吃,我用保溫桶裝著呢,還是熱的。”林海棠的話總帶著小心謹(jǐn)慎。
“海棠。”韓戎禮抬手摸了摸眉心,沉下一口氣,說:“你現(xiàn)在去我公司給我送飯,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你不是已經(jīng)離婚了嗎?”林海棠藏著心里的嫉妒,裝得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離婚的消息還沒有公開,你現(xiàn)在這么明目張膽的給我送飯,你知道別人會怎么看你嗎?”韓戎禮的聲音仍舊低沉渾厚。
“別人會怎么看我?”林海棠問。
“他們會以為你是個保姆。”韓戎禮直言。
“……那你為什么還不宣布離婚的事情?”林海棠被“保姆”這個詞給氣到了,刺中了她心底里最難以啟齒的記憶,他說的沒錯,一開始,她就只是他家的一個保姆。
“我希望你可以理智一點,韓氏和盛世的生意往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應(yīng)該也很清楚。”韓戎禮面無表情的解釋著。
“好的,我明白。那你先忙,飯,我就不去送了。”林海棠怕韓戎禮生氣,也只好見好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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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希站在姜北霖的家門口,看著門鈴好一會兒,正糾結(jié)以什么理由去敲開他家的門,腳下的鞋跟在地上一前一后的摩挲著。
突然門打被打開了,是陸憶洲。
他穿的很隨性,跟昨天見到的他不大一樣,上身是一件寫著“李寧中國”LOGO的大白短袖,外面套了件棉衣,下身搭著一條花花綠綠的大褲衩,左手捂著嘴打著哈欠,右手拎著垃圾,正要出門。
兩人相視都愣了一下,陸憶洲揉著朦朧的睡眼,看著門口這位氣質(zhì)不凡的女人,他笑了起來,他笑起來很陽光,讓人看了都覺得這是個暖冬,“南希,早啊。這么早就來找霖哥啊?”
盛南希正要回答,陸憶洲又開始有點痞痞的:“霖哥已經(jīng)起來了,進(jìn)門右邊的房間,是霖哥的。快進(jìn)去吧,我去扔個垃圾就上來。”說完,還朝她擠了擠眼睛,在示意著什么。
“好,路上小心。”盛南希沒想什么,隨口一答。
“嗤……我就倒個垃圾,有什么好小心的?”陸憶洲挑了挑眉毛,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嘀咕著,好吧,他懂,他都懂。
盛南希走進(jìn)了客廳,在沙發(fā)一角,坐了下來。上次來的匆忙,也沒有好好觀察這個家,墻角還是擺放著熟悉的架子鼓,一塵不染,房子的整體風(fēng)格偏乳白色,典型的北歐風(fēng),茶幾上的煙灰缸里還插著零星的幾根煙頭。
她看了看右邊的房間,房間門還關(guān)著。
突然聽到有一陣嘩啦啦的水聲,聽聲音的方向,似乎是從衛(wèi)生間里傳來的。
盛南希在想是不是陸憶洲走的太快,水龍頭忘記關(guān)了,便起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衛(wèi)生間的門關(guān)的并不嚴(yán)實,透過門縫,她看到了——
花灑下,是男人健壯的體格,一身肌肉恰到好處,肌理清晰分明,水滴在男人身上滑落,熱氣在空中凝成了云霧。
里面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他輕輕抬頭,對上了盛南希急張拘諸的眼神。
盛南希喉嚨動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盡量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抬起右手擋在額頭,不疾不徐的說:“對不起,你,繼續(xù)。”
男人伸手,把衛(wèi)生間的門一把關(guān)上,發(fā)生清脆的一聲“咚——”
倒是把盛南希嚇了一大跳,這才悻悻的走回客廳坐下,她感覺臉頰在發(fā)燙,就像一只嬌羞的小兔子一樣,心臟在蹦跶蹦跶跳個不停。
上一次出現(xiàn)這樣的心跳加速,還是在七年前,也是在他面前。
丟人,太丟人了!
羞恥,太羞恥了!
她把頭埋在沙發(fā)上的抱枕上,平復(fù)著自己雜亂無章的心緒。
五分鐘后,姜北霖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他穿著一件深色的襯衫,手里拿著干毛巾,在擦著頭發(fā)上的水。他頭發(fā)上的水從脖子滾落下來,順著他胸前沒有扣好的領(lǐng)口,滾進(jìn)了他的襯衫里。
整個氣氛很詭異,姜北霖性感得很詭異。
他就站在那里,他低沉的嗓子:“你來,做什么?”
“我……我是來找陸憶洲的。”盛南希扯起謊來。
這一刻的盛南希,在剛剛不小心撞見了一場春光后,似乎沒了在商場的狠辣勁,眼神卻柔和了起來,小聲說:“早上我路過拍賣會,無意間看見這個,想著應(yīng)該適合你,就拍下來了,送給你。”
盛南希蹲下,打開放在腳邊的木盒子,從里面拿出一把藍(lán)色的電吉他,遞到姜北霖面前。
姜北霖隨意暼了一眼,只見吉他面板的下方,有一個簽名,是“大衛(wèi)·倫喬”。
他把手里的干毛巾往換洗的衣服簍里隨手一扔,不屑一顧的說:“你拿走,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