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辦公室門口,趙之桃先盛南希一步,打開了門。
盛南希走了進去,辦公室有一扇落地窗,光線特別好,下邊擺著幾盆綠植,葉片上還沾染著水珠。
坐下后,她交代趙之桃:“趙助理,你幫我去把咱們跟韓氏有合作關(guān)系的項目資料都整理一下給我。”
“好的。”趙之桃回答。
雖然她本不想和韓戎禮同流合污,共同約定什么“不公開離婚消息”的條款,但韓戎禮說的沒錯,現(xiàn)在公開他們離婚的話,會得不償失,她也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離婚的事情,不僅是生意上的事情,還有家庭上的事情,都挺麻煩,特別是盛溫瑜那一關(guān)。
離婚的事情,她還沒想好怎么跟他說。
直說,說是韓戎禮出軌,所以才離的婚?
她很清楚,盛溫瑜并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跟誰結(jié)婚,誰又出了軌,他根本不會在意,他在意的,只是他作為商人一貫秉承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即使他知道了韓戎禮出軌,他也一定只會讓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在過去,她沒有什么特別想要去追求的東西,所以,也許能做得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現(xiàn)在,她有了特別想要去追求的東西,所以,她再也做不到了。
她想把在自己身上纏著的所有的藤蔓都砍斷,孑然一身,帶著她全部的熱情,干干凈凈的奔向她的姜北霖。
交代完正事,趙之桃也正要離開時,她余光劃過,看見落地窗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不銹鋼保溫桶。
盛南希看向趙之桃:“這是怎么回事?”
趙之桃匯報:“是盛家的傭人剛剛送來的,說是小盛總的意思,說是盛總您愛吃的。”
“我知道了。”盛南希隨口應(yīng)了一句。
趙之桃出了門。
盛南希起身走到沙發(fā)前坐下,打開了桌上的保溫桶。
是一份釀豆腐,還冒著熱氣。
這一看就是容媽的手藝,是她從小就愛吃的一道菜。
盛南希拿出手機,給盛南霆打了電話,電話通了,傳來盛南霆的聲音。
“姐,你回公司了嗎?”
盛南希:“在公司了。”
盛南霆:“你昨天回來了,也沒吃上東西,我讓容媽做了你喜歡吃的釀豆腐,放你辦公室了,我下午有點事出去一趟。”
盛南希:“我看到了。”她說完,看著桌上的菜,心里莫名有點酸,她頓了頓,又叫了一聲他:“南霆。”
“怎么了?姐。”盛南霆問。
“昨天的事情,對不起。”盛南希說的是在盛溫瑜的生日宴上,他被打的事情。
“沒事,做錯事情受罰,正常得很。就算你不說,爸以后也會知道的,我這頓打,遲早都要挨。”盛南霆說的風(fēng)輕云淡,他本來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嗯。”盛南希不知道怎么回復(fù),輕輕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她從保溫桶里把菜拿出來,抓起筷子就吃了起來,真的太久沒有吃過容媽做的家常菜了。
吃過飯后,她想起了什么,就給秦予諾發(fā)了條微信:予諾,你們公司過兩天不是要舉辦一個商務(wù)酒會嗎?
秦予諾回復(fù):嗯,怎么了?
盛南希:酒會需要請個小提琴家去現(xiàn)場表演嗎?
秦予諾:不需要。
盛南希:不,你需要。
秦予諾:?
最后,盛南希攤牌了,說找了個“內(nèi)部人員”幫她一起搞定姜北霖,她答應(yīng)了人家要給他介紹工作,自己當然不能食言。
所以,秦予諾在她的“建議”下,總算是“需要”了這個演奏家,于是聯(lián)系了周薇,讓她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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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憶洲在星巴克等了很久,也沒等來他約的那個音樂制作人,終于耐不住性子,給那個音樂制作人發(fā)了個微信,想問問什么情況。
沒想到,他的消息一發(fā)出去。
聊天窗口就顯示一句:【大華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fā)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后,才能聊天。發(fā)送朋友驗證】
“臥槽!”陸憶洲拍著桌子大喊了一句,沒注意周圍異常的安靜,也無視了周圍一群盯著他看的人。
“居然把我拉黑了!”他又喊了一句,此時他才注意到周圍那些熾烈的眼神。
“不好意思。”他小聲的咧嘴,笑著道歉。
低下頭,這才又板著一張臉,給那個叫“大華”的音樂制作人打去了電話。
結(jié)果是——
電話里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媽的,上午還打通了,什么情況?”陸憶洲坐在座位上,一臉懵逼,懷疑自己打錯了,拿著手里的名片,照著號碼又撥了一次。
結(jié)果依舊是空號。
他嘴角抽動了一下,抱著電腦,心情悶悶的回了家。
到家后,姜北霖不在家,這個點應(yīng)該出去工作了。
陸憶洲收到了盛南希的信息,說這兩天會有人聯(lián)系他演出的事情。
這一整天,電腦壞了,約的人也飛了,此刻收到盛南希的這條信息總算是讓他稍微有點安慰了。
他回了句“謝謝”就給姜北霖打去了電話。
“什么事?”姜北霖聲音淡淡的。
“霖哥,我跟你說,我今天下午不是約了那個音樂制作人嗎?我等了一個下午,他根本沒出現(xiàn),前幾天打他電話都還能接通,今天打他電話居然說空號!這也太鬼了吧。”陸憶洲滔滔不絕的跟姜北霖說著心里的不悅。
“嗯。”姜北霖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嗯?你還這么淡定,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陸憶洲本想找個人吐槽一下,結(jié)果被姜北霖不咸不淡的語氣又差點氣到心梗。
“不覺得。”
陸憶洲:“……”
陸憶洲想起今天他還跟打翻咖啡的美女說他有個很好的朋友,現(xiàn)在來看,果然是他錯付了,他們只是塑料合租關(guān)系罷了。
于是他直接把電話就給掛了,打開微信,把姜北霖的備注改成了“塑料狗”。
改完后還低頭笑著,欣賞著自己的一番杰作。
另一邊,姜北霖聽到電話里突如其來“嘟嘟”聲,他直接把手機扔進了褲袋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手機拿出來,打開微信,找到陸憶洲,把他的備注改成了“智障”。
陸憶洲沒有找到可以聽他傾訴的對象,還是覺得很煩,想到了盛南希的信息,于是乎——
他又給盛南希打去了電話,把憋在心里的話跟盛南希一通吐槽,心里總算是舒服一點了。
盛南希不慌不忙,對他說:“你說上午還能聯(lián)系上他?”
“對的。”陸憶洲撅著嘴。
“你是不是上午給他轉(zhuǎn)錢了?”盛南希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問今天星期幾。
“是啊,我出去倒垃圾的時候轉(zhuǎn)的。”陸憶洲說完,終于恍然大悟,整個人臉色就不好了。
所以,姜北霖說不奇怪,并不是敷衍他,而是——
原來,他早就知道,他被人騙了,他居然還像個沙雕一樣,把這個消息炸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