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泠城一中后,駱小玲把盛南希拉進了高三一班的班級群。
她第一時間就是點開群成員名單,看到了姜北霖的頭像后,她才安心的去了公司。
下午六點,想著應該是下班時間了,盛南希給秦予諾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秦予諾的聲音懶懶的:“希希,怎么了?”
“在忙?”盛南希問。
“沒有,你說。”秦予諾心平氣和的回答著,但其實,她此刻正坐在醫院的走廊上。
走廊的那一頭,像是一個無盡的黑洞。
“予諾,我覺得,你得多出席一下娛樂活動。”盛南希拿著筆,在指尖轉著圈。
“嗯?你想把我捧紅嗎?”秦予諾不理解她的意思。
盛南希在電話帶著些調侃的味道:“別人都以為秦氏的繼承人秦予諾小姐,是個又老又丑的女人。你應該出來露個面,打腫他們的臉。”
“那可不行,我怕到時候追我的人可就要排到你家門口去了。”秦予諾壓低了聲音說。
認識的時間長了,也許真的心有靈犀,盛南希聽出了她聲音里的不大對勁,雖然秦予諾還是開玩笑的口吻,但她語氣里又有點淡淡的哀傷,盛南希問:“予諾,你到底怎么了?”
秦予諾嘆了一口氣,說:“我沒事。”她又覺得不想騙盛南希,又繼續說:“或者說,我會處理好。”
“好,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盛南希停下了轉筆的動作,秦予諾的性格她很清楚,她知道,她有事不會瞞她,但也不希望她插手,她都會自己搞定。
“嗯。”秦予諾掛了電話。
盛南希雙目直視前方,思索了一會兒,拿起桌面的電話,利落的撥了一個內線號碼。
“趙助理,你進來一下。”盛南希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眼神依舊帶著深意。
一分鐘后,趙之桃推開了她辦公室的門,“盛總,您找我?”
盛南希開門見山:“你去查一下,今天秦氏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好的。”趙之桃領了任務就又出去了。
半個小時后,趙之桃進來匯報,說秦氏這幾天一切都正常,沒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盛南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就收拾東西下了班。
醫院,冰冷的長廊里,是秦予諾孤單的身影。
她抬手看了看時間,目光又落在了對面墻壁上那盞“搶救中”的燈上。
二十分鐘后,幾個醫生穿著手術服從里面出來,秦予諾起身上前。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還要留院繼續觀察,家屬先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說話的醫生摘下了口罩,他的臉上有了些褶子,看樣子有五十多歲了。
“好的,謝謝醫生。”秦予諾臉上卻沒什么表情,聲音也很平淡。
那位醫生已經繞過她,朝前方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搖頭嘆氣,“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談起戀愛來腦子都被糊住了嗎?生命只有一次,你們就這么不愛惜。”
說完,他就徑直往前走了。
秦予諾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又低頭笑了一下,這一次,她是在嘲笑她自己。
她去把住院手續辦了以后,又在醫院大門口的便利店里買了點日用品,就走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人已經醒了,他的手腕纏著幾圈繃帶,面色蒼白,唇色也微微泛白,眼神迷迷蒙蒙。
秦予諾把手里的袋子往床頭柜一放,看向床上的男孩子,她的語氣從容鎮定:“祁皓,你這么做一點意義都沒有。”
床上的人身子微微動了動,他努力的笑著:“怎么沒有意義,你不是來了嗎?”
他語氣里帶著濃稠的卑微感。
秦予諾往前走了幾步,黑色的皮夾克在白熾燈光下,懶懶的泛著磨砂的光,秦予諾說:“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你如果再這樣傷害自己,唯一會發生改變的,要么是你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要么你就英年早逝,除此之外,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予諾,你真的會跟黎煜祺結婚嗎?”祁皓聲音有點弱。
自從上次秦予諾從公寓離開后,就真的再也沒有回去過,他也一直聯系不上她。
直到他看到了新聞,新聞上說黎氏太子爺要跟秦氏聯姻,祁皓這才慌了神。用著最為蠢笨的方式傷害自己,被送進醫院后,護士詢問他家屬時,他才把秦予諾的電話報給了她們,這才聯系上了秦予諾。
秦予諾抱著手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窗外,語氣不咸不淡:“這是我的事情。”
“予諾,我是真的喜歡你。”男孩子眼神清明了許多,目不轉睛盯著秦予諾。
“祁皓,我以為,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明確了。游戲規則我也一開始就告訴你了,祁皓,你破壞了游戲規則。”秦予諾帶著鷹摯的眼神,看著祁皓。
祁皓還想說點什么,秦予諾的手機突然就響了,她伸手示意祁皓先不要說了,她就出了病房門,拿起電話接了起來。
匆匆講了幾句話,她掛了電話后,又給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已經是年底了,晚上十一點半,盛南希正在家里看著盛世今年的財務報表。
盛世過去這一年,雖然利潤還在增長,但是,漲勢遠不及去年,她看著電腦里的圖表,是各個部門對數據做的分析。
突然她手機就響了,她眼睛有些酸澀,她輕輕眨了一眼后看向了手機屏幕,是趙之桃打來的。
“趙助理,這么晚了,什么事?”盛南希眼神里掩不住疑惑。
“盛總,剛剛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就問我認不認識盛總您,她說盛總您的舅舅出事了。”
趙之桃的語氣很平淡的匯報著,畢竟是大公司的總裁助理,也不會因為什么事情亂了分寸。
可這邊的盛南希就不一樣了,聽到舅舅出事了,她卻有些亂了分寸。
“出什么事了?”她語氣開始著急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只會有三個人會讓盛南希亂了分寸吧,一個是姜北霖,一個是秦予諾,一個就是他小舅徐謹言。
“打電話來的人說……”趙之桃慢條斯理的陳述著。
……
掛了電話,盛南希把電腦蓋上,拿起沙發上的外套,一把抓起桌上的鑰匙,就下了樓。
盛南希猛踩油門,雖然已經很晚了,馬路兩旁的銀杏樹只剩下枝丫,光禿禿的有點丑陋。
電話里,趙之桃說,有人在會所鬧事,徐謹言把鬧事的人給打了,現在他和鬧事的人都被帶到警局去了。
盛南希開著車,馬不停蹄的往警局趕去。她沒有時間去懷疑那個電話的真假,只要她到了警局一切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