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霖看著盛南希仍有些詫異的神色,他說:“希希,剛剛我給你看的,是喜歡你的痕跡。”
“嗯。”盛南希垂眸,她真的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姜北霖……”她低聲喚他。
“不要這樣叫我,嗯?”他神色嚴肅了一些,尾音稍稍往上提了一些,有哄小孩的意味。
盛南希頓住,認真的求教:“那?我叫你‘阿霖‘?”
她試探性的問他。
姜北霖神色和緩,柔情似水,很滿意:“嗯,可以。”
可是盛南希就不怎么滿意了:“可是這個名字,不只是我一個人可以這么叫。”
哦~原來她是想要個她專屬的稱呼。
他點頭,款款回答:“這個世界上只會有兩個人這樣叫我,一個是你,另外一個……”
他遲疑了一會兒,繼續:“是我的母親。”
他的話很蘇,盛南希盡量克制著快要懷孕的耳朵,語氣卻有點不悅:“那,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和簡映秋吃飯的時候,她分明聽到了,簡映秋也叫了他“阿霖”。
對于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懷,甚至于,昨天晚上她一夜都輾轉難眠,雙目清明直到天明。
可是,她到底還是剎了車,沒有說完喉嚨里的話。她如此莽撞的去質問他,反倒顯得她氣量小了。
雖然,她也從不是個大度的人,但在姜北霖面前時,她還是得努力優雅一些。
姜北霖留意到她有些失落的眼神,緩緩開了聲:“希希,以后在我面前,你大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用刻意偽裝自己。因為,不管你是什么樣,我都喜歡,你的一切,好的或是壞的?!?/p>
他的話似流水潺潺,又似大漠孤煙,輕而易舉的就能將她拿捏得分毫不差。
“好?!笔⒛舷S贮c了點頭。
她在憂慮什么,其實姜北霖都知道,他眉眼彎彎,似月亮:“希希。”
“嗯?!?/p>
“就算以后有別的人這樣叫我,我也不會應她。”
他知道她想問什么,他雖沒有言明,盛南希卻已經聽到了最滿意的答案。
“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盛南??粗爸┯辏T著摩托出現在這里,身上幾乎都淋濕了,她有些心疼的問他。
姜北霖回答:“陸憶洲說你出車禍了?!?/p>
因為腿腳不便,剛剛她在停車的時候,油門和剎車沒操控好,車頭在旁邊的石頭上蹭了一下,雖然沒下車檢查,但她也聽到了聲音,估計,是蹭掉了一塊漆。
她抬頭看了看車頭的位置,表情有點窘迫:“如果,這樣也算是出車禍的話,那我是出車禍了?!?/p>
從車頭的方向把眼神收了回來,落在盛南希臉上:“有沒有哪里受傷?”
盛南希本能的搖了搖頭,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有點遲疑,卻又不得不說:“阿霖,我有個事情要告訴你?!?/p>
“什么?”姜北霖有些好奇,等她說。
她把座椅往后挪了挪,將她的一雙腿露了出來:“我可能沒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的腿,有舊疾,而且——永遠都治不好了。”
說這話時,她語氣里分明有著無可奈何,眼神黯淡了,像是靈魂被抽空了。
姜北霖看了她的腿,忽然很心疼:“會怎么樣?”
盛南希照實說:“刮風下雨就會痛,痛起來動都不能動,基本等同于殘疾?!?/p>
說完,她看向他的臉,他的臉色也暗了一些,盛南希的心倏地收緊。
姜北霖握著她的手,用著低啞的嗓音對她說:“我也不是個很好的人。但是,就目前而言,我身體還挺好的?!?/p>
盛南希不理解,皺著眉頭看他。
猶疑了片刻,姜北霖答:“如果你一直好不了,我會是你的腿?!?/p>
盛南希微笑著點頭。
姜北霖看她滿頭冷汗,問:“現在很疼?”
“有一點點?!笔⒛舷S矒沃卮稹?/p>
姜北霖伸手解開了大衣的扣子,露出了大衣下的黑色襯衫,順手把袖口往上卷了卷。
“車還能開嗎?”伴著他溫柔的聲線。
又是那該死的黑色襯衫……
盛南希有點微怔,點了點頭:“嗯。”
真是要死,還別說,姜北霖時不時的禁欲氣息,像嗎啡,能止疼。
認真的看著他的臉時,好像腿也沒那么疼了。
盛南希挪了眼神,不去看她,否則,估計在他心里,她要成什么渣女色魔了。
她有些錯愕,目光與他相撞,他眼里帶笑,目光灼人:“怎么?想看?”
盛南希倉惶否認,有些不知所措:“沒有?!?/p>
姜北霖又理了理襯衫的領子,似笑非笑:“希希,別害羞,你不是看過了嗎?第一次,在七年前,第二次,上次你來我家的時候?!?/p>
盛南希臉色緋紅,耳根滾燙,聲音低低的:“七年前,太久了,我都忘了?!?/p>
“那上次呢?”姜北霖問她。
盛南希死死壓著內心的灼熱:“上次,水蒸氣太重,沒看清?!?/p>
姜北霖眼里噙了笑,有幾分玩味:“還說不想看?嗯?”
盛南希的臉驀地就紅了,她只好低了頭,那一刻,她恨不得當場去世。
窗外的雨聲漸漸弱了,雨也慢慢小了一些。
姜北霖看向窗外,換了個話題:“你有傘嗎?”
“有,在后座?!笔⒛舷M低盗验_的心一點一點縫了回來,輕聲回答。
姜北霖起身,從后座拿了傘,把盛南希的安全帶解開,說:“你坐在車上別動,我來開車。”
盛南希好奇了,她坐在主駕駛座上,他要怎么開車?還要她坐著別動?
原諒這一刻,盛南希想歪了,她瞪大了眼睛,喉嚨有微微吞咽的動作。
而她這一切小動作,都被姜北霖盡收眼底。
他拿著雨傘,打開了右邊的車門,撐開傘,下了車。
盛南??粗蛑鴤悖@過車頭,走到主駕駛的車門旁,拉開了左邊的車門:“希希,你拿著傘?!彼褌氵f到她面前。
盛南希也就聽話的接過了他的傘,隨即,姜北霖一把將她從座位上抱了起來,就往右邊的車門走。
她把身子埋在他的懷里,像只受驚的貓,替他打傘,小心臟卻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直到,他把她放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替她關好門,然后走到了左邊,開門上了車,坐在駕駛室的位置。
盛南希才反應過來,姜北霖說的開車,原來是實打實的開車。
想到這里,她臉突然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