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戎禮在盛南希身后跟著,也進了門,他加速了一步,一把抓著盛南希的的手,像是憋了很久,才慢悠悠的說:“南希——”
說到一半,他咬牙,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很快,握著她的手,力道稍稍輕了些。
盛南希沉著面,甩開他的手,一字一句的,擲地有聲:“韓總,請自重。”
韓戎禮也意識到有些唐突,他右手捏了捏腰間的褶皺襯衫,道歉:“抱歉。”
盛南希面無表情,語氣依舊很冷:“韓總請回吧,我還有事。”說著,她便從包里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中午的時候,她答應了姜北霖過去接他,眼下,已經晚了太久了,不能再耽擱了。
逐客令相當明顯,但韓戎禮卻沒有離開。
“南希,我后悔了。”韓戎禮佝著身子靠著墻,用著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對她說,有些迷迷糊糊,不知道是真話還是醉話,“真的,我后悔了。”
盛南希不想聽他追思過往,浪費她的時間,她拿著手機,想給姜北霖發一條信息過去,告訴他自己會晚些到。
韓戎禮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從小到大,哪里有人給他甩過臉色,唯獨盛南希。
見盛南希不理他,他身體里所有的暴戾似乎都被喚醒了,他又一把拽過盛南希,力道較先前重了許多。
被他這么一撞,盛南希握在手里的手機掉在了地上,她本能的要去撿,韓戎禮抓著她的手卻更緊了,她根本彎不下腰。
“放手。”她一直黯淡無光的瞳眸終于有了光澤,帶了極致的怒。
韓戎禮沒有放手,生怕盛南希會像風一樣就沒影了,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自顧自的在說:“我后悔跟你離婚,后悔在我還是你丈夫的時候,我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你。”
說完,他攬著她的肩膀,把她用力的抵在了墻上,他看著她笑,他的臉跟她的臉距離僅有十厘米。
盛南希別過頭,掙扎,手卻被韓戎禮扣得緊緊的。
“韓戎禮,你做什么?”盛南希嘔吼。
可她越掙扎,韓戎禮越感覺上頭,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身體實誠的表現,他用一只手將她的兩只手都扣著,另一只手放在盛南希的肩上,扯著她白襯衫領口處的紐扣。
“韓戎禮!你是不是瘋了!”盛南希掙扎著大喊,聲音大得都能聽出嘶啞聲。
縱使她聲音很大,但力氣到底是比不過眼前這個體格健壯的男人。
韓戎禮停了下來,盯著盛南希,冷笑,嘴里輕聲回答:“我可不就是瘋了么?”
盛南希一雙瞳眸里充滿了憤怒,又有幾分驚恐,卻刻意保持鎮定:“韓戎禮,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這么對我,你信不信,我明天可以讓你虧損五個億。”
韓戎禮嘴角輕輕一勾,“你是盛南希,我當然信你。但是,能得你的一夜良宵,我覺得五個億花的值。”
“韓戎禮,禽獸。”盛南希除了嘴里還能罵他,卻也做不了別的事情。
韓戎禮附上身子,離盛南希越來越近,想要霸王硬上弓。
盛南希拼了命的掙扎,韓戎禮都不為所動。
地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韓戎禮停下動作,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我的姜先生。
這個稱呼,讓韓戎禮驀地一怔,有些微微晃了神。
也就是趁這個間隙,盛南希想也沒想,鬼使神差的,抬腿就往韓戎禮的大腿兩側的部位踢了一腳。
韓戎禮突然唇瓣緊閉,擰著眉毛,扣著盛南希的力道稍稍輕了些,她才從他的身下掙脫出來。
不一會兒,就見韓戎禮整個身子蜷成一團,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種痛,盛南希不懂,但韓戎禮一定都懂。
盛南希退后,把身上那件被他扯亂的衣服整理好,語氣很是森寒:“要么,你自己乖乖走人,要么,我報警,讓人把你抓走。”
“南希,你可真狠。”他捂著受傷的部位,冷汗直冒,齜牙咧嘴,面目猙獰。
“韓總謬贊了,跟您比起來,我這才哪到哪?”盛南希苦笑,一整艘游輪的人的死活,韓戎禮你都可以不在乎,我也就讓你痛了一下,僅此而已。
韓戎禮才扶著墻,踉踉蹌蹌的爬起來,往門口走去。
盛南希站在原地,看著韓戎禮往外走。
他到了門口,忽然停下了,盛南希又下意識的想伸手,慣性的想去拿手邊的東西,作為御敵的武器。
韓戎禮只是輕輕把頭往旁邊側了一些,盛南希看不清他的臉,他說:“剛剛,很抱歉。但是,我說我后悔跟你離婚了,是真的。”
“你滾。”盛南希只說了兩個字。
韓戎禮才又佝著身子,一瘸一拐的朝外走去,背影蕭條,像個失獨的老人。
等他的背影走遠了,盛南希才走到門口關了門。
地上的手機還在響個不停,她彎腰撿了起來。
“阿霖。”聲色又恢復了一貫的溫柔。
“你在哪里?怎么還沒來?”姜北霖說話聲有些不滿,顯然有些生氣了。
“阿霖。”她喚了一聲他的名字,聲音輕輕淺淺:“你在小區門口等我,不用帶行李,我馬上就到。”
“好。”姜北霖也沒多問,只是悶悶不樂的說好。
三九天里的風,呼嘯而來,吹著韓戎禮的頭發凌亂無章。
韓戎禮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走在幽深空靈的別墅區里,卻絲毫不感覺冷,因為呀,盛南希對他的態度,儼然已經冷過了這寒冬臘月。
沒多久,對面就開來一輛車,在他身邊停下,開車的人下了車,上前扶著韓戎禮,神色擔憂:“韓總,您沒事吧?”
說話的人是韓戎禮的助理,樓遇寒。
韓戎禮捂著小腹,輕咬下唇,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卻強撐著:“我沒事,送我回去。”
樓遇寒顯然不是個聽話的員工,他看他老板臉色慘白,知道事情定然不簡單。
于是,他把他老板扶上車后,就徑直往最近的醫院開去。
韓戎禮一上車,就倒在后座,仰頭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