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知道。”顧卿卿說道:“太子被廢,就接連著褚期頤那個老東西也受了牽連,打入天牢!這個老東西,當初不幫我,反而派人過來想要殺我,我不過是還給他了罷了!”
“還給他?這是什么意思啊?”蔣瑤問道。
“蘇淺月和她娘害的我娘不得善終,我遇上了顧瀾。”顧卿卿說:“他念著我幼時救過他幫助我拜師青冥山,說起來這個褚期頤可是我的師叔,只不過前幾日他意識到了我并不是他那一派的人,覺得我是一個隱患,所以想要派人殺了我,只可惜……他低估了我在皇宮里放的棋子和眼線,以及我的能力……所以我就將計就計,陰了他而已。”
“那你……是怎么陰的?”蔣瑤有些好奇,連帶著把凌莫月的問題也問了出來。
“這朝堂上的骯臟東西,就不要污染了你們的耳朵了。”顧卿卿淡淡的笑:“來,我們干一個。”
這次婚宴,幾乎從來都不沾酒的顧卿卿也是難得的喝醉了,蔣瑤和凌莫月的到來,讓蘇淺月的計劃無法執行,想要趁此機會毀了顧卿卿的清白,像她一樣身敗名裂,可惜她實在是低估了顧卿卿的能力,顧卿卿不是那個蘇念梨,沒有那么容易上當。在決定讓蘇淺月嫁給他人的時候,顧卿卿就算好了蘇淺月會趁自己婚宴的時機讓顧卿卿也嫁給自己不愛的人,顧卿卿所修習的帝王之術可不是勾心斗角那么簡單,其中夾雜的還有人心,看透了人心,才是真真正正的帝王之道。
顧卿卿喝醉了,南宮清河只好抱著她回丞相府。在扶著顧卿卿的時候,鶴安不禁是抱怨道:“師姐,喝酒多了可是傷身啊……您……”
沒想到顧卿卿笑了笑,被南宮清河抱在了懷里,說道:“今日,我高興……”
沒辦法,南宮清河只好彎下身子將顧卿卿橫抱了起來帶著她上了馬車,回了丞相府。
“我馬上就可以大仇得報,蘇淺月……裴氏,一個都別想跑……當年,當年欠我們母子三人的,終究都要還的……”顧卿卿說道。
南宮清河倒是喜歡極了顧卿卿這個喝醉了酒的樣子,一路很是開心的抱著她回了之前她住的房間,正要將人好好的安置好了,扶到了床上的時候,顧卿卿不知道是不是神智有些許清醒,倒是兩只手臂一勾,將南宮清河也拉到了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的說道:“你……不許走……”
“我不走。”南宮清河寵溺的吻了吻顧卿卿的手背,然后十分安心的躺在了顧卿卿的旁邊,輕聲說道:“乖,睡吧……”
酒喝多了,自然是睡的比平常沉了些,在次日清晨,顧卿卿是被一個有些硬的東西給硌醒的。顧卿卿醒過來的時候,昨晚記憶里南宮清河睡著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人影,她發了一會兒呆,忽然就意識到了什么,伸手就將把她硌醒的東西拿了出來。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是那個裝著噬心蠱的瓶子,南宮清河竟然還隨身帶著它,理清了所有的思緒之后,顧卿卿看著那個小瓶子,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南宮清河回到了顧卿卿的房間,看見了顧卿卿的神色也是嚇了一跳。
南宮清河正奇怪著呢,沒等到他出聲詢問,顧卿卿一雙冷清清的眼眸就看向了他,淡聲問道:“丞相大人,你解釋一下吧?”
南宮清河看到了顧卿卿手上把玩著的小瓶子,一時語塞,不知從何說起。
“那好,我問你,這個是什么?”顧卿卿沒給他回答的機會,直接說道:“是噬心蠱!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會有這個這個東西?南宮清河,我勸你今天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顧卿卿知道,只是想要知道南宮清河會給自己解釋什么,這么一想竟然在生氣之余還有些隱隱的期待。
“卿卿,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你要相信我!”南宮清河解釋道:“你也知道……那時候你昏迷不醒,我只是、只是害怕你醒不過來了!所以我就、就……”
“你是不是決定,若是我醒不過來,你就陪著我一起死?”顧卿卿的聲音忽然就聽不出悲喜。然后她又接著說道:“我真是慶幸,我還活著,要不然……豈不是此生都不能再遇見你了?南宮清河,你可真自私!你……”
“夫人……”南宮清河聲音有些低,但是帶著款款的深情,他說道:“我知道錯了……”
顧卿卿看著這樣的南宮清河,自己的氣一下子就散了,然后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下不為例!這一次,就放過你了……”
南宮清河也是禁不住的偷笑,看來,從江琛那里學過來的這一套還是有些用的。
快要入冬了,冷風送來一陣陣的涼意,顧卿卿站在走廊下,身上披著披風,看著滿園的荒涼景象,心下也是難免有了些冷意。
這時,蘇九黎輕輕的走了過來,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顧卿卿,于是說道:“阿梨,近日來京城里怕是要變天,你最近若是沒有什么事的話,還是盡量不要出門了……”
“哥哥,是不是……上面那位快要不行了?”顧卿卿低聲說道:“而且……”
“噓。”蘇九黎輕輕用手指止住顧卿卿接下來的話,皺眉說道:“這種事,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不要知道了……”
“我不僅知道這些。”顧卿卿說道:“我還知道,上面那位能變成這個樣子,顧瀾他可是也出了不少功勞!”
“阿梨!”蘇九黎有些擔心,又有些生氣。
“好了,我只是聽清河提起過,和你說說話而已,放心,我不會的。”顧卿卿抬起頭笑道。
蘇九黎聽到這個才放下了心,然后壓低聲音說:“更何況……父王也不想你卷入這里。”
顧卿卿輕輕的笑了笑,說道:“……我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哥哥放心就是。”
蘇九黎忽然覺得有哪里說不上來的奇怪,可是把握人心顧卿卿一向拿捏的恰到好處,即便是蘇九黎察覺出了隱隱的不對勁,但是還是放下了對顧卿卿的心,畢竟除了他,還有南宮清河會保護她遠離是非。
蘇九黎離開后,顧卿卿回到了房間里喝了一口茶,輕聲問菊影:“他……死了嗎?”
“回主子的話,白鷹做事一向可靠,就在今晚了,即便是今晚死不了,也撐不到明日正午。”菊影回答道。
顧卿卿聽了后,隨手把玩這茶盞,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去派人按照公事為由,將她們給我請到刑部去!”
“是!”菊影回了一聲,就迅速離開了。
“現如今,蘇淵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自身都難保,更何況是那幾個人呢?若是按照三王的路子查下去,只怕……蘇淵也會死……”顧卿卿說這個話的時候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蘭溪還是感覺出了顧卿卿淡淡的悲傷與……不舍。
夜色勾勒出人間最陰暗的夜景,尤其是在這樣的局勢下,更是滲人。
“你們刑部是怎么辦事的?我可是堂堂的蘇南王妃!你們怎么敢把我給帶到這里來?!尚書大人,這個不合適吧?!”裴梅影有些惱怒。
“王妃也知道最近京城里一直不太平,又翻出來了三皇子涉及的舊案,而且……連帶著將九年前的案子也一并翻了出來,下官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還望王妃多擔待才是。”謝越之十分儒雅的說道。
“那又與本妃有何干系?!”裴梅影說道。
這時,傳來了一聲不太合時宜的笑聲,笑聲響起在這個刑部,顯得有些詭異。
不多時,那個笑聲的主人就慢慢的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的說道:“王妃娘娘急什么?待會兒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嗎?”
“顧卿卿?!”裴梅影有些震驚,也有些害怕。
“不過是一樁九年前的……無疾而終的舊案罷了。”顧卿卿冷淡的聲音讓裴梅影頭皮有些發麻,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不進覺得眼前這個讓人看不透的女子有些可怕。
果然,顧卿卿一聲輕笑,然后冷冷淡淡的說道:“我的好姨娘,好久不見。”
裴梅影心口一滯,口氣有些生硬,說道:“我與九小姐并不熟識,更何況如今我已經是王妃了,九小姐應該依據禮數,尊稱我一聲王妃!”
“姨娘這就不記得了嗎?別忘記了當年是誰將我和我娘親趕出蘇南王府的?你就這樣承受著我母親的尊榮,這九年來過得好嗎?”顧卿卿聲音有些發狠。這句話一說出來,在這里被綁住的三個人都是變了臉色。
“你?!你是……蘇念梨?!”裴梅影有些震驚,但是從她的語氣中,更多的是驚恐,她說道:“你沒死?!不會的!明明當年……當年……不會的!你想要騙我?!你究竟是誰?!她們不會活下去!不會!絕對不會!”
“四弟,我們姐弟可真是好久不見啊!”顧卿卿的聲音冷而……陰狠。
“想當年……我們姐弟的關系可是很好呢!我以誠相待你們,可結果呢?!你們就這樣算計我們!今時今日,可真是天道好輪回啊!”顧卿卿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