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在拜師的時候知道素流先生的真實身份嗎?”界柯問道。
“實話實說,我……其實是師父他自己提出要收我為徒的,而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師父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一個隱于江湖的人?!鳖櫱淝湔f道。
“素流先生向來有天命測算的稱呼,是因為素流先生學習的是帝王玲瓏之術,得之可得天下也并非虛名?!苯缈抡f道:“可是自從出了師門,素流先生并沒有做任何一個朝中大臣的門客……相反只有素流先生的師弟褚期頤做了太子的門客?!?/p>
“我倒是也聽師父說過。”顧卿卿接著道:“師父他是因為曾經(jīng)是先帝的謀士,看透了許多朝中俗事,所以才會隱居的。”
“素流先生雖說隱匿于江湖,卻是仍然有一定的人脈和關系,素流先生出謀劃策最核心的除了人心還有人?!苯缈抡f道:“這一點,王妃也是比我清楚的。”
“嗯。”顧卿卿說道:“人心為其一,更重要的人可用?!?/p>
“所以,我才會說素流先生收你為徒并不會收一個心狠手辣之人,或許可以說他是因為看到了王妃您從未改變過的初心……王妃,我猜的對不對?”界柯問道。
初心?莫非師父從我學習這帝王之術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我報了仇以后就不會獨活嗎?顧卿卿有些愣怔。怪不得師父總是在竭盡他的全力來幫助我,讓我感受到愛意和溫暖,竟是因為……不舍我輕生嗎?師父……
顧卿卿想起了千素流對自己的照顧和傳授的技藝。原來師父早就看出了……
“我曾經(jīng)聽過大公子說過,王妃是身負帝命的人?!苯缈吕^續(xù)說道:“所以我猜王妃并不是那種為了自己的權益而不擇手段的人?!?/p>
“……”顧卿卿沒有說話。
“不然,您明明可以借助王爺攝政王的身份完成你圖謀霸業(yè)的命理,可是您沒有?!苯缈抡f道:“您只是放下了所有,放下了所有來成為王爺?shù)钠拮??!?/p>
“這一點你倒是說的不錯。”顧卿卿笑著說道:“帝王將相,我是真的提不起來什么興趣,不如擇一心人,平淡終老。”
界柯聽了顧卿卿這樣的話,竟然從中聽出了一絲滄桑。
一時之間竟然讓氣氛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然后便是安安靜靜的等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邊陲,關隘。
“什么人?!”那幾個守關的士兵就這樣將她們攔了下來,說道:“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這里是隨便來的嗎?!”
“你?!”蘭溪正準備開口訓斥,卻被顧卿卿不緊不慢的攔了下來。
“蘭溪?!鳖櫱淝漭p輕淡淡的開口道:“不必在這里和他們起口舌之爭,把牌子遞給他,我們過去?!?/p>
“是,王妃?!碧m溪故意換了稱呼,然后就將南宮清然給的牌子遞了過去,說道:“這下,我們可以過去了吧?”
那兩個士兵接過來牌子,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然后就換了一副諂媚的嘴臉,說道:“原來是貴人,方才多有冒犯,貴人莫怪,貴人快請進!”
“哼!”蘭溪哼了一聲,然后就進了馬車里。
馬車就這樣不緊不慢的來到了白亢音的陣地,看見了馬車,白亢音有些驚訝卻也有些意料之中,然后就抱著自己的手臂,調(diào)笑道:“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攝政王妃啊,有失遠迎,王妃莫怪。”
當然這也是顧卿卿下了馬車之后白亢音看到了才開口的。
顧卿卿在界柯的攙扶下,不緊不慢的下了馬車,聽到聲音看了白亢音一眼,說道:“少在這里給我插科打諢?!?/p>
“怎么今天的氣這么大?”白亢音笑道:“是因為……想念清河嗎?”
聞言顧卿卿莞爾一笑道:“……你說的不錯,他人呢?”
“清河知道你來了,只不過軍務繁忙,我們也是剛剛打了一仗回來,想來這個時候清河應該正在休息?!卑卓阂粽f道:“可是清河他害怕其他的人不懂你的眼色,所以我這個大將軍就這樣被他給使喚了?!卑卓阂粲行o奈的笑了笑,說道:“這幾天舟車勞頓,想來你也累的不輕,軍帳已經(jīng)給你收拾出來了,我領路帶你去看看?!?/p>
“他自然知道。”顧卿卿很是有禮貌的說道,雖說語氣輕柔,但是白亢音不知道為何卻聽出了一絲微微的怒氣。顧卿卿道:“他知道的消息,都是我傳出來的,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應罷了?!?/p>
白亢音忽然脊背有些發(fā)涼,干笑道:“……那什么,我們快去看看吧。”清河,你自己只能自求多福了,兄弟我也幫不上什么忙了,你的這位夫人看起來可是真的不好惹啊,白亢音在內(nèi)心盤算道。
終于等到了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顧卿卿輕輕淺淺的喝了一口茶,說道:“菊影,你和我一起,我們?nèi)ブ鬈妿??!?/p>
“是,主子?!本沼笆值捻槒模彩窃谛睦锝o南宮清河捏了一把冷汗,這一次王爺惹到了王妃……可是很危險的。
對于顧卿卿來說,主軍帳可是很好找的,沒過多久,顧卿卿就來到了主軍帳的前面。
正在主軍帳守著的明安看見了顧卿卿便迎了上來,滿臉帶笑的說道:“……夫人來了?”
顧卿卿沒有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主軍帳,語氣沒有半分波瀾的說道:“王爺呢?”
王妃這語氣里怎么有些不易察覺的怒氣呢?明安在內(nèi)心默默的擦了擦汗,然后說道:“……王爺方才見過在陣前的幾位將軍,此時應該是在休息,王爺休息之前吩咐屬下,夫人舟車勞頓辛苦了,吩咐屬下陪著夫人轉轉,熟悉下環(huán)境。然后等到王爺他醒了再和夫人……傾訴相思之苦。”
“……倒是難為你了?!鳖櫱淝涞穆曇粲行┑骸啊墒牵羰墙袢瘴曳且娝??”
“……夫人,您還是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了。”明安說道:“王爺他剛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也是正累著呢!”明安看顧卿卿冷冷淡淡的臉,覺得可能是這樣攔不住她,于是語氣也強硬了下來,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劍柄上,說道:“若是夫人執(zhí)意要進去的話,那便得罪了!”話音一落,明安就要拔刀,可是沒想到顧卿卿的動作比他更快,順手就抽出來了隨行的界柯的佩劍,然后就這樣橫在了明安的喉間。
下一秒,顧卿卿冷冷淡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顧卿卿說道:“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嗎?”
明安的鬢角就這樣流下了一滴冷汗,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夫夫夫……人,王爺他真的在休息啊……”明安現(xiàn)在已經(jīng)欲哭無淚了。
王爺只說過夫人人生的美,為什么沒有和我們這些下人說過夫人的功夫還這么厲害呢?!怎么可以這樣呢?這藏的也太深了吧?
“你可是清河的近衛(wèi)。”顧卿卿說道:“方才與我說話之時就已經(jīng)是亂了方寸,說明清河他的確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我相信他不會這樣派自己的親信來攔住我,他只不過在賭而已。他在賭我會不會相信你,我過來就是為了確認他是不是性命無虞,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攔住我,反而會更使我懷疑。明安,你的心計和我比還是差的太多了?!?/p>
明安的額頭又流下了一滴冷汗:“……”
“菊影,你看住他?!鳖櫱淝浞畔铝俗约菏种薪缈碌膭?,說道:“我進去看看他。”
“是,夫人?!本沼盎卮鸬?。
然后顧卿卿就提起自己的裙擺,腳步有些微微的不穩(wěn),就這樣慢慢的走了進去。
明安還是不死心,作勢就要出去追,但是更快的,明安的面前就又橫了一把劍。
明安十分艱難的看向執(zhí)劍的主人,只見菊影笑瞇瞇的說道:“明安,你這是要去干什么???”
明安在內(nèi)心流淚:“……”夫人這么深藏不露就算了,為什么身邊的一個侍女都這么厲害呢?!
“不好意思,奉夫人的命令,攔住你!”菊影的聲音雖說有些輕,卻是十分的堅決。
明安內(nèi)心疲憊:“……”王爺,屬下盡力了,您就自求多福吧!
顧卿卿慢慢的進去了主軍帳,不過剛剛走了幾步,就有一股很濃重的血腥味,這個味道使顧卿卿的心頭一顫,有些暈眩。
“都給本王滾出去!本王不是說過,任何人都不許進來的嗎?”南宮清河的聲音有些虛弱,但是充滿了威嚴,他說道:“還不滾出去?!是想要本王軍法處置嗎?!”
顧卿卿聞言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于是惱怒的問道:“呦,攝政王今日的火氣可真是大???你這個軍法這么嚴厲,要不要也給我軍法處置???”
聽到了這個聲音,南宮清河猛然從床上起身,有些緊張有些驚喜,于是他有些心虛,說道:“……卿卿,你、你怎么親自來了?”
“南宮清河……”顧卿卿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接著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你臨走之前,答應了我什么嗎?”
南宮清河心虛沒敢接話,本來以為下一句是顧卿卿的指責,誰知道顧卿卿說了一句:“……為什么,你還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