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卷縮在度假村柔軟的沙發里,落地窗外,海水正一波一波拍打著金色沙灘,卻無法撫平她內心的驚濤駭浪。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蘭的光,聽筒里冰冷的機械女聲第三次重復著“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每一個字都像細小地冰碴,扎進她焦慮的神經。
婚禮上,她明明看見林微微了呀!可是,為什么又突然消失在婚禮上呢?!她去哪里了,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親愛的,怎么了?”凱文帶著海水氣息的體溫突然籠罩過來,坐到她旁邊,手臂自然地摟過她的肩,將薄荷味的吻落在她的發頂,掌心的溫度透過真絲睡裙滲透皮膚。
“微微來參加我們婚禮了,可是,見了一面后,我就再也沒看見她了。我們出來度蜜月,我給她打電話,電話一直關機?”珍妮解釋說,聲音里滿是擔憂和困惑。
“微微?林微微?”凱文的喉結滾動著,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
“你認識她?”珍妮像是看到了希望,眼里充滿了渴望:“我還沒來得及給你們相互介紹。”她緊緊盯著凱文的眼睛,試圖從那里找到一絲線索。
凱文想起婚禮上,林薇薇的脖頸處的彎月痕跡,想起林薇薇發對他們倆結成夫妻,想起林薇薇的獻祭,想起……他不能把真相告訴珍妮。
“婚禮儀式前,在化妝間,你給我看了照片呀。親愛的,你忘記了?”凱文溫柔地說,手指輕輕摩挲著珍妮的手背,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凱文。”珍妮淚眼婆娑地望著凱文。還未說完,凱文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吻了下去。他想保護懷中的這個女人,他想完全地得到懷中的女人,他不想傷害懷中的女人,他能感受到懷中女人的渴望,矛盾的情緒在心底翻涌。
這個吻熾熱而急切,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霸道,仿佛能將所有的秘密和不安都化作情欲。
蜜月一個月了,凱文都不曾更進一步。珍妮渴望著,渴望著兩人關系能有更深的發展,渴望把自己完全的交給他。她沒再說什么,努力配合著凱文,雙手環上他的脖頸。
晨光透過紗簾,在珍妮的皮膚上鍍上一層柔金色。她倚著梳妝臺,指尖輕撫過鏡中人泛紅的臉頰,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弧度。鏡中倒影搖曳,和昨夜交織的身影重疊——凱文滾燙的呼吸,失控的擁抱,都讓她真切感受到被愛的熾熱。這場遲來的親密,像是為他們的婚姻補上了最后一塊拼圖,此刻的幸福如同漲潮的海水,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
浴室傳來水流聲戛然而止。凱文裹著浴巾走出來,發梢滴落的水珠滑過他緊實的胸膛,在地板上暈開深色的痕跡。他的目光先是溫柔地落在珍妮身上,卻在瞥見她搭在梳妝臺上的手臂時,突然凝固。
珍妮順著他的視線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白皙的皮膚上布滿青紫色的淤痕,形狀恰似昨夜凱文失控攥住她手腕的模樣。那些痕跡像是無聲的控訴,將激情背后隱藏的粗暴赤裸裸地展現在兩人面前。
凱文的喉結劇烈滾動,懊惱與后悔如潮水般漫過眼底。他踉蹌著走近,顫抖的手指輕輕撩起珍妮的袖子,仿佛觸碰的是易碎的瓷器。“對不起...”沙啞的道歉卡在喉嚨里,他不敢直視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更不敢看珍妮此刻的表情。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昨夜他在欲望的裹挾下,將對秘密被揭穿的焦慮,全都化作了失控的力量。
珍妮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一團棉花堵住。她看著凱文慌亂地穿上襯衫,動作間滿是無措與逃避。陽光穿過他單薄的襯衫,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搖晃的影子,那影子仿佛也在顫抖。她想開口說“沒關系”,想伸手拉住即將離開的愛人,告訴他不必如此自責,可所有的話語都在觸及他布滿痛苦的眼神時,消散在空氣中。
門被輕輕帶上的瞬間,珍妮的肩膀垮了下來。她盯著鏡中自己,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手臂上的淤青格外刺目。
“珍妮,你會付出你的生命!”
林薇薇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帶著刺骨的寒意,如同毒蛇吐信般鉆進珍妮的耳朵。那聲音明明是擔憂,卻又透著難以名狀的恐懼,仿佛預見了某種可怕的結局。
“微微,我知道,我心甘情愿,可是,你在哪里呢?”珍妮喃喃自語,聲音被海風撕扯得支離破碎。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冰涼的觸感提醒著她這段婚姻的真實存在。即便林薇薇再三警告,即便凱文身上藏著秘密,她依然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他。她想起凱文溫柔的吻,想起他看自己時深情的眼神,那些瞬間讓她覺得,就算付出生命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