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腳下。
這里地勢平坦,植被稀疏,有神秘人士在這里修建了簡單的酒樓客棧,以供各方人士臨時歇腳。
酒樓客棧里客人不在少數,大多數人來到這里除了臨時歇腳,也是為了打探情報,邪月高原很大,比想象之中的大很多,有人在神秘洞穴里找到了圣藥,亦有人迷失在了古怪至極的無人區。
那座金宮強者的陵墓就在邪月高原的某個地方,但事到如今,依舊沒有人找到那座陵墓的具體位置。
傅源帶著王胖子隨意來到了一家客棧里,坐在了二樓靠窗戶的位置,隨意要了一桌子小菜,默默地聽著周圍的人都在談論什么。
“聽說云家的那一位川公子最近可是遭受了敗績,被一個叫做司馬功的年輕人給擊敗了,現在云家上下都在四處尋找司馬家族呢。”
“司馬家族?怎么以前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家族,難不成是新晉世家嗎?”
“反正我是不知道司馬家族是什么情況,不過那個司馬功可以在正面一戰中擊敗云川,就說明絕不簡單,不管怎么說,以后要是遇見了司馬家族的人,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不愧是情報發源地,各種消息都來得及快。
傅源淡定的喝了口清茶,王胖子想笑但是沒有笑出聲來。
小聲說道:“大哥,司馬家族的人要是來到了這里,會不會被嚇死啊?”
傅源含蓄的回道:“誰知道呢,最好是云家出手,解決掉司馬家族。”
“也能夠給我們省去一樁麻煩。”
王胖子默默點頭,忽然間,樓梯拐角處傳來一陣香味,王胖子頓時瞪大了眼睛,竟然是吳家的人來了。
吳長峰帶著吳清曼以及吳家幾位吞靈巔峰的高手,坐在了距離傅源和王胖子不遠的地方。
吳清曼膚白貌美,氣質出挑,她來到這里后便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其余桌子上的男人們,都會有意無意的多看一眼吳清曼。
對于這種情況吳清曼已經習慣了。
吳長峰略有不適的輕微咳嗽了一聲,周圍的人正在安分了下來。
傅源也察覺到了,他和王胖子剛好背對著吳清曼那一桌子。
“大哥,怎么辦?”王胖子擔憂問道。
別的人就不說了,吳家家主吳長峰有著元庭境界的修為,真要是在這里打起來了,傅源和王胖子可是兇多吉少。
傅源小聲道:“多大點事兒,淡定,大家都是來這里探取情報的,不會輕易出手。”
王胖子小雞啄米般的點了點頭,吳家的人來到了這里,就說明司馬家族的人距離這里也不是很遠。
這會兒,一位身著錦衣玉帶的年輕公子對身旁的友人很認真的說道:“那個叫司馬功的神秘人能夠正面擊敗云川,就說明其潛力不可估量,根據小道消息,這一次混元宮的人也來到了大荒中,不求尋幽探密,主要是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苗子。”
提起混元宮,整個客棧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清曼這一桌子人聽到司馬功三個字的時候,齊刷刷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識想到了傅源。
管家吳廣站起身來走到這位錦衣公子近前,柔和問道:“這位公子,敢問司馬功是在何處與那位云川公子發生了激戰?”
這一位公子哥詫異的瞥了眼吳廣,出于禮貌的回道:“就是今日發生的事,距離邪月火山不遠處的一座峽谷里。”
“不知前輩你打聽這件事有何貴干?”
客棧里其余的人也都向吳長峰等人投去了謎一般的好奇目光。
這一路人馬,之前沒在這里出現過啊,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吳家是邪月高原里的生面孔。
吳廣和然點頭道:“多謝啊。”
錦衣公子好奇問道:“難不成你們和那位叫做司馬功的人有些關系?”
吳廣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言道:“沒有,絕對沒有。”
吳長峰也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之處,不自然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傅源和王胖子仍然在飯桌上老老實實的喝酒吃肉,當做啥事兒都沒發生,真是可惜了,偏偏是吳氏家族的人來到了這里,要是司馬家族的人來到這里那該有多好啊。
這時傅源無意中發現對面的窗戶邊上,有一位腿腳麻利的小伙子偷偷瞬移,離開了客棧二樓,王胖子也眼尖的發現了。
“低調,肯定是去叫人了。”傅源說道。
王胖子擔憂道:“萬一這里打起來了,我們該怎么辦。”
傅源老神在在道:“是吳廣先去問話的,就算要來找茬兒,那也是找吳家的茬兒。”
王胖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這會兒店小二給吳家這一桌子人端來了酒肉,吳清曼的確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這位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店小二都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吳清曼脖子以下的地方。
吳長峰小聲說道:“邪門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吳清曼略微沉思道:“也許只是一個巧合吧。”
一家人開始吃飯,結果還沒吃到幾口,一股強大的氣息壓迫而來。
二樓的窗戶齊刷刷的怦然一聲無端關窗了,一隊人馬來到了二樓。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模樣俊朗的中年男人,身著金色長衫,一只手負在身后,流露出上位者的氣息。
在其身后,是一位豐神如玉的白衣公子,正是不久之前和傅源交過手的云川公子。
周圍的人驚呼道:“那位就是云川公子嗎?果然豐神如玉,有謫仙人姿態。”
云川,在邪月高原里名氣頗大,除了遇見那個神秘的司馬功之外,暫時未嘗一敗,是無數女子愛慕的對象。
之前偷偷翻窗戶離開的那位小伙子將云家的人帶到了吳長峰這一桌子上,說道:“大人,就是他們刻意打聽司馬功的下落。”
說完后,這個小伙子就離開了。
突然遭受如此變故,吳長峰的臉色都變了。
站起來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不知這位道友有何貴干?”
云朗瞥了眼吳長峰,元庭初期的修為,且根基并未夯實,倒也是有資格來到邪月高原里碰運氣。
沉聲道:“你們為何打聽司馬功的下落,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不然后果自負。”
吳長峰還未反應過來,吳清曼便站起身來說道:“實不相瞞,司馬功是我的未婚夫,但是他已經死了,估計被人冒充了,我們也正在尋找兇手的下落。”
云朗凝聲道:“果然和你們有關系,帶走。”
云家的人眼看就要上手,吳清曼的反應很快,連忙說道:“各位口中的那位司馬功身邊是不是還有一位胖子?”
云川微微一怔簡單回憶了一下峽谷一戰,的確有一位胖子作為旁觀者,且那位胖子最后還說出了幾句極不中聽的話。
“二叔,是真的。”云川說道。
吳清曼當即松了一口氣,就這么被無緣無故的抓走,下場可真的不好說。
云川上前一步問道:“看來你們的確知道那兩個人的跟腳,不知所謂的司馬家族,究竟在什么地方龜縮?”
吳清曼欲言又止,傅源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被人家這么給惦記上了。
苦澀道:“實不相瞞,那個人不叫司馬功,叫傅源,一定是誆騙你們的。”
云川忽然覺得吳清曼有些許特別之處,可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哼,我知道一種更好的提問方式。”云川探出手遏制住了吳清曼的咽喉要地。
客棧里的人不著急不著慌的看著當下的熱鬧,所謂的司馬家族看來快要浮出水面了。
眼看自己的閨女被脅迫,吳長峰當即怒上心頭道:“你們憑什么這么欺負人!?”
云朗二話不說,大袖一揮,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吳長峰的臉上,不屑道:“就憑我們拳頭大,就憑我們實力強,不服?”
“不服你可以來打啊!”
吳長峰氣的臉紅脖子粗,剛準備動手,卻發現眼前的這一位流露出了足以碾壓的氣息,這是一位元庭巔峰的高手,距離神殿僅有一步之遙,他不是對手,只好忍氣吞聲。
果然,在邪月高原里隨意遇到的一個人,都是大佬。
云川逼迫道:“若是不讓司馬家族現身,你就得死在這里。”
吳清曼逐漸感覺到氣息沉重,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要說話。
云川這才松手,冷笑道:“不錯,很識時務。”
吳清曼看了眼爹爹,言道:“危難關頭,只能這樣了。”
吳長峰沒有辦法,拿出了一塊玉牌捏碎,傳訊司馬家族的那位黑袍老者。
云川對著客棧里的眾人大喝一聲道:“不相干的人,立馬離開這里。”
眾人聞后,頓時亂成了一鍋粥,云家,可是一尊大佬,不是什么人就能得罪的起。
傅源和王胖子兩人也是趕緊趁亂從窗戶邊上溜了。
忽然間,云川眼角的余光察覺到了兩副熟悉的面孔,一步瞬移來到了窗戶跟前,向下望去,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剛回過頭,樓梯拐角處那里便上來了一路人馬。
司馬家族的黑袍老者首當其沖,臉色陰沉,大呼道:“不知各位是何來歷,竟然敢為難我司馬家族的人。”
云川快步上前,厲聲問道:“你們就是司馬家族啊,不知道司馬功現在何處啊,他殺了我云家的人,就想一走了之,恐怕沒那么容易。”
黑袍老者頓時氣血上涌,大喝道:“無知小兒,放肆!”
司馬功之死,本來就是這些人心里的痛,如今云川親自撕開了這一道傷疤。
當即透出元庭后期修為,一掌拍向了云川。
云朗見狀,快速一掌擊出,與這位黑袍老者轟然對了一掌,整個客棧頓時搖晃不穩,即將崩裂,臨近的桌椅紛紛炸裂開來,場面滲人。
吳清曼在一旁連忙解釋道:“定然是傅源和王胖子兩人冒充司馬功,得罪了云家,這是一個誤會,這肯定是一個誤會。”
提起傅源,吳家的人和司馬家族的人都是氣上心頭。
云川可不管這么多,既然真的找到了司馬家族,那就一定要審問出一個好歹出來,說道:“既然你們是司馬家族的人,那就要好好給我們交代交代了,交代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后果自負。”
黑袍老者大怒道:“豎子,休要含血噴人,不要覺得我們司馬家族可欺!”
云朗心中也是一驚,這位黑袍老者雖然修為不如自己,可戰力隱約可以和自己持平,看來也是一個不簡單的老東西。
云川冷哼道:“少給我裝蒜,有種的出去一戰!”
客棧里是不能動手的,僅僅是摧毀一些桌椅,還不是過錯,能在這里修建客棧的人,都是極其不簡單的人,云家的人也不愿意得罪某些幕后大佬。
黑袍老者冷哼道:“好,打就打。”
遇事不能慫,一向都是司馬家族做人做事的準則,恰好,云川不停地吆喝司馬功這三個字,令司馬家族上下心里不是滋味,恨欲狂。
雙方人馬氣沖沖的離開了客棧,來到了外面一處空曠地帶。
黑袍老者怒聲道:“屢次侮辱我司馬家族不幸遇難的少主,這筆賬沒完。”
當即,這里展開了大混戰。
各種燦爛的符文閃耀,拳印沖天,劍氣縱橫,罡風浩蕩,狂沙沸騰,一時間打的不可開交。
距離戰場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坡上,傅源的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王胖子亦是如此。
“哎呀,還別說,這個司馬家族的整體實力還算是不錯,都可以和云家的人正面相持了,一時間還打的難解難分,說明吳清曼那浪蹄子挑選男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傅源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說道。
王胖子嘿嘿笑道:“那個叫云川的人,眼睛是真的瞎了,咱們那一會兒就背對著他們,他們竟然感覺不到。”
傅源呵呵笑道:“首先,吳清曼他們第一時間吸引到了云川家族的注意力,其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云川怎么會想到,我們會距離他們那么接近呢。”
戰場周圍,不少人都在興致勃勃的看熱鬧。
戰場上,五光十色的沖擊波不停爆出,雙方都打的不可開交,司馬家族為了臉面,云川家族也是為了給死去的門人報仇雪恨。
吳清曼等人也在戰場上不停地規避躲閃,偶爾出一次手,不必要的時候,都在劃水。
打了好半天之后,雙方各有傷亡。
云川逐漸的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做出手勢,示意大家先停下來再說。
云朗和黑袍老者正面攖鋒了幾十個回合,祭出了各種殺招之后,雙方都是筋疲力盡,氣喘吁吁。
云川狐疑的問道:“司馬功真的死了?”
黑袍老者本來累的都快要不行了,聽到這話頓時炸毛了,喝道:“你要老朽說多少遍?”
吳清曼這會兒假惺惺的走出來,再度解釋道:“和你一戰的人可能就是傅源與王胖子,傅源本來是我吳家的贅婿,在大荒中意外獲得了造化,朝夕之間崛起了,背離了我吳氏家族,帶著其手下四處為非作歹,不干好事。”
“還望諸位明鑒,現在打也打過了,事情也說清楚了,這真的是一場誤會。”
黑袍老者說道:“那傅源本來就和我家少主有仇,四處給我司馬家族拉仇恨,也在情理之中,閣下一根筋的認為得罪你們的人就是我家死去的少主,老朽實在是無奈!”
傅源!?
云川一時半會兒有點蒙,方才大打出手,也殺了司馬家族好幾個人,大家都沒有留手,打出了真火后,說出來的話應該也是真話。
只是這個傅源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啊。
云川忽然想起之前在客棧二樓眼角余光發現的那兩道模糊的身影,應該沒那么巧合吧?想到這里,云川暗自握住了拳頭。
“可恨!被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