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八點,凌故和景白喬到的時候已經算是掐點過來了。
但是乜墨和班長沈喬翊依然是沒到,包廂里有當年班里的一半人,難怪畢業的時候他們說:
高考后,這個班,這輩子,基本上是聚不齊了。
她們班是當年的尖子生班,就是那種班里五十個人,占據全市前六十名的那種尖子生班,很優秀。
然后就是那些可以繼承家產的長子,都隨便選個大學然后等畢業回家繼承家產,像凌故這樣。
極個別的家庭條件差點的,就使勁往上竄,多考一分是一分,能上清華就必上清華。
然后還有就是那種不是家里長子的,就會自己去闖一闖,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換一種說法,就是出去留學去。就像沈喬翊和乜墨這樣。
或者就是那些個女孩子,家里養得起,然后以后也有能力給找個實力相當的家庭的少爺嫁了,說白了,她們自出生就是商業聯姻的犧牲品。就也是隨隨便便上個大學就可以,景白喬就是。
然后還有就是那些不愿意繼承家族企業,寧愿自己出去創業的那種。
總之,當年的他們,未來可期。
現在的他們,萬丈光芒。
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有人還在努力打拼,依舊相信未來可期;有人滿身光環,萬眾矚目;有人娶妻生子,碌碌無為,一眼望盡余生。
當年班里的人都是相處的很好的,其實也并沒有相處的多么好,只是那時候,大家都拼了命的學習,便少了那些個的勾心斗角。
誰都想在小時候最向往的年紀成為小時候最想成為的人。
上學的時候,凌故和景白喬在班里的人緣也算是相當的好,所以她們倆一過來,包廂里的人都熱情的打招呼。
“嗨!凌故,景白喬。”
“呦!凌故,景白喬?”
“凌總?景大小姐?”
凌故和景白喬下意識的抬頭往說這句話的人那邊看過去。
“哎呀,同學聚會干嘛搞得這么生分?”
凌故也隨之點點頭。
景白喬看著凌故點頭,也點點頭:“就是啊就是啊,別這樣。”
岳子琛,也就是剛剛說敬稱的那個同學,開口:“好的。”
凌故和景白喬剛剛落座,包廂門就再次被打開了。
所有人再次轉頭看過去,沈喬翊和乜墨來了。
沈喬翊非常騷包的穿了一身粉色西裝,頭發上噴的發膠閃到發亮。
“嗨~美女們,我回來了。”
凌故:“……”
景白喬:“……”
乜墨一進門目光就落到了凌故身上,但是很快就轉開了。
乜墨看著包廂里的同學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真不愧是百年書香世家出來的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帶著書卷氣,溫文爾雅。
包廂里正好剩下兩個座位,就在凌故旁邊。
沈喬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乜墨,然后率先坐到了離凌故較遠的那個座位上。
這樣,就只剩下了凌故旁邊的那個座位。
乜墨看了一眼凌故,凌故也恰好在看他。
乜墨很有禮貌的開口:“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凌故笑著點頭:“可以啊,請。”
乜墨坐下,沈喬翊真不愧是曾經當班長的人,不管在哪兒,都是能主導大局的人。
哪怕話里帶著些不正經,也是帶著滿滿的場面話。讓人信服。
幾乎所有人都會有那么一兩個瞬間被沈喬翊的話吸引了目光。
而乜墨始終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凌故這邊。
每個人都聊了這么些年每個人走過的路,見過的人,做過的路。
他們是同一個地方走出來的,他們好像起點相同,他們也都是名牌大學畢業。
可是不管怎么走,有些事……真的改變不了。
就像門楣。
他們出生就是名門貴子,他們出生就被成為“少爺”“小姐”。
他們出生時的眼界就比普通人高,于是他們的路也比尋常人好走的多。
于是,當N多年過去,當這群人再次聚在一起聊一聊過去的路,就像是看到了整個世界的樣子……
乜墨一晚上都沒說話,直到最后,有同學開口:“乜墨,說說你在大不列顛這些年的生活吧?”
乜墨是唯一一個出去留學之后留在外國,在外國一待八年,一次都沒回來過。
就連沈喬翊其中都回來過四五年。
乜墨抬起頭,看著放桌上的人,緩緩開口:“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這話就有點尬場了。
沈喬翊趕緊笑著打圓場:“其實這貨就是嘴硬,他其實很想家的。大家都知道嘛,在哪里都不如家里好,”
說完了還不忘碰乜墨一下:“是吧?”
乜墨輕輕點點頭:“嗯。”
凌故看著乜墨這個反應,有些不厚道的笑了,隨后開口:“乜墨,你今晚上很不在狀態啊。”
桌上的同學早就發現了,畢竟乜墨今晚上都沒怎么抬頭。
有了凌故開口,然后他們也參與進來打聊:
冉小觀放下筷子,笑著開口:“乜墨不會是在想女朋友吧?”
歐陽庭庭也笑著開口,眼睛看著乜墨,話卻是對沈喬翊說的:“班長,人家乜墨不會是今晚上有約會被你給攪和了吧?”
沈喬翊挑挑眉,佯裝生氣:“嘿!庭庭,你話不能這么說啊,我哪敢攪和他約會?再說了,就算真的是攪和了他約會也不能是我一個人的鍋啊,畢竟是大家邀請來的同學聚會。”
于是氛圍很好的情況之下,喝多了,就有不怕死的,“乜墨,說說你的戀愛經歷唄。”
聽到這話,乜墨倒是沒什么反應,沈喬翊卻是一頓,慢慢的抬頭看著乜墨。
桌上的人也都抬頭看著乜墨,等著乜墨的下文。
乜墨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唇角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嗯,單身。”
沈喬翊又發揮自己的主場作用,笑著開口:“害!別難為單身狗行嗎?一個個的在家被爸媽還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催的不頭疼?關鍵是你們瞧瞧,在場的哪個不是單身狗?”
“凌故就不是啊!”
沈喬翊話音剛落,歐陽庭庭就接上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