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你怎么回事,你這樣搞我很尷尬啊!
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簡槿很想直接對著手機屏幕和系統談心,但談了也是白談,這種事系統不會理她。
這一試直接鎖定了錯誤原因,只是這樣一來,她又不太理解上一次系統為什么會給出模棱兩可的提示。
“你好,身體感覺怎么樣?”簡槿溫聲細語對女子道,那事想多了頭疼,她決定先無視,萬一拖著拖著答案就自己蹦出來了呢。
在簡槿的再次追問下,女子這次閉上眼睛,無聲表達著她的拒絕。
“不要灰心,配合治療還是有希望治愈的。”如果是平時,簡槿多半是轉頭就走,但現在病人心情不好她也理解,依然溫柔搭話。
“煩不煩啊你。”聽到簡槿剛才的話,女子語氣不善回復道。
女子態度的轉變讓簡槿有些不解,難道她剛剛說了不好的話?
“呵。”女子皮笑肉不笑,眼神不屑,“不必假惺惺地來說這些話,要是想刷資歷,那我告訴你,這里可不是你這種閨閣中的大小姐能來的地方,一不小心被傳染了哭都沒地方哭。”
女子姓沈,是商人之女,在家中排行老二,從小就獨得父母的寵愛。雖不是出生世家,無法修行,但她的吃穿不愁,日子過得還算幸福。成年后她有了心愛之人,正好心愛之人也喜歡她,兩家婚事和諧,成親后夫妻恩愛,去年初她生了個大胖兒子,若是沒有意外,她會在平凡而幸福的日子中度過余生。
如果沒有那場不停的暴雨的話。
洪水沖垮了她的棲身之所,父母因為來不及跑到到高處被沖走,她和丈夫帶著好不容易找到的錢財一路前行,堅信只要能夠走到最近的城邑就能得救。
然而一路坎坷,缺衣少食之下,她的孩子離開了,兩人好不容易撐著走到城邑前,以為終于得救之時,他們被抓了起來,關押在地牢內。
理由是他們可能已經染上瘟疫。
地牢內暗無天日,唯一的好處就是每天的餐食不用愁,不用再受風吹雨淋。好日子不長,她發現丈夫的手腳開始腐爛。
已經記不得是如何度過那段時間,她搖搖欲墜的信念中,是丈夫最后不成人形的慘狀,以及他突然消失的絕望。
丈夫消失后,她也出現癥狀,和其他人一起被帶到了這個地方,那些自稱是救他們的人將他們困在這里,每天不厭其煩說著可笑的話。
這種古怪的瘟疫,怎么可能治愈。
不然為什么他們只看到人進,卻見不到人出?
騙子,都是騙子。
那些人就是想讓他們都死在這,說不定背后還要拿他們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放心,我不會被傳染。”簡槿嘗試安撫女子,“你這么年輕,有著大好的前程,積極治療,等病痊愈后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
瘟疫背后既然有推手,只要找到那個人就能找到治療的方法。
“正常生活?”女子嗤笑一聲,這位大小姐說來說去也就這些話,“我的父母被洪水沖走,我的孩子因熱病離去,我的丈夫染上瘟疫消失了。”
“我已經一無所有,你說說我該怎么回到正常生活。”女子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些話,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當淚水落到自己手上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他們都不在了啊。”
女子淚眼婆娑說完,全身縮成一團,壓抑的抽泣聲輕輕響起。
兩人的對話因為女子變大的音量,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下子便受到眾多注目。
簡槿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女子身旁的人都離她而去,斷了她求生的信念,其他的病人與她的情況應該有相同之處。
丈夫沒了可以再找,孩子沒了可以再生。
這句話本來是簡槿的回答,但她覺得極其不妥,就沒說。
她沒有丈夫也沒有孩子,甚至連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那樣說純粹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行為。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她明白這個道理。
對話已經無法再進行下去,洛無疾正想給簡槿一個臺階下,話還未出口,另一邊傳來一陣騷亂。
一名穿著邋遢、胡子拉碴、雙眼無神的中年男性走了過來,看到他和解瑜沒什么意外,但看到建模時面色變了變,“解將軍,清先生,不知這一位是?”
解瑜微微一笑,趕在洛無疾說話前搶答道:“這一位是清盞失散多年的養母,清盞父母失蹤后,就是她將清盞喂養長大。”
洛無疾幾次想打斷,最后自己放棄了。
中年男性聞言頓時肅然起敬,能夠養出清盞這種修為且外表還如此年輕的人,定是位厲害人物,他恭敬向建模行了一禮,“晚輩孟聰拜見前輩。”
“免禮。”簡槿受此一禮,語氣不覺變得鄭重起來。
“不知前輩姓甚名誰?”孟聰道。
“建模。”
“建前輩。”孟聰又是一禮,“前輩此來可是為瘟疫之事?”
“正是。”
“前輩請隨晚輩上樓商討具體事宜。”
簡槿答應后,發現先前還在抽泣的女子,此時正看著她,表情復雜。
其他病人也是差不多的反應,有些年紀比較小的臉上甚至出現了好奇。
簡槿特意看了眼洛無疾,他的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但她從中讀出了如海般遼闊的無奈。
洛無疾大概已經放棄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