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星耀站在前方領路,子邦和影汐都站在子彥身邊。影汐一路上嘰嘰喳喳,和子彥聊得好不快活,子邦時不時插言幾句。子彥對自己的身世似乎還未完全適應,子邦十分耐心地一一解答著他的疑惑?;荏蟿t與涵櫟走在最后,比肩而立。涵櫟悄悄地牽起了卉笙的手,卉笙先是有些躲閃,但涵櫟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讓她無法掙脫。
涵櫟湊到卉笙耳邊,低語道:“我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有一日能這樣牽著你的手,游山玩水。”
卉笙突然一下連耳根子都紅了,卻裝作不在意地說:“那這下你可以盡情做夢了?!?/p>
涵櫟看著前方,微笑著說:“我就想這么一直牽著你的手,帶著你云游四方。”卉笙望著他清澈又樸實的笑容,心中暗自決定從今往后,定要相伴他左右,再不讓他體會孤獨傷心之感。
于是卉笙回復道:“那要實現你的心愿,也不難嘛?!倍讼嘁曇恍?。
忽而,一陣打斗聲傳來,眾人隨即警覺起來。
打斗聲離他們不遠,一行人放輕腳步,悄然上前。躲在幾顆樹后,他們看見前方樹林間,有四個著裝奇特之人正圍著一位女子。那四人身著黑衣,除了臉,其它地方全都被衣服包裹住,而他們的臉上都戴著一個木制的面具,面具右側印著紅黑相交的圖騰。而被圍攻的女子,以一紅繩束起一頭銀色的絲發(fā)于腦后,柳葉眉之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赤紅色眼睛。而與其嬌娥驚鴻之貌極不相符的,是她手中正端舉的一把大刀。
圍攻的四人向她發(fā)動一次次靈術攻擊,她腳尖點地輕盈地躲過,又以大刀猛烈地回擊,氣宇軒昂,英姿颯爽。她的身法與靈術倒不似女子般陰柔,反倒如男子一般陽剛。
一番纏斗之后,女子以一敵四終有些吃力。她張開一個結界,又以刀劍撐地,單膝跪于地上,一邊喘息一邊尋覓著逃跑的機會。
四人之中其中一人開口道:“你還不快束手就擒,隨我們回去?!?/p>
女子剛毅地說:“我說了,我根本沒想過要逃跑,等我辦完事,自然會回去?!?/p>
那人毫不理會,又道:“我們是奉婆婆之命來將你帶回,倘若你逃走一事被大祭司知道了,恐怕到時候大祭司不會輕饒你的。所以我奉勸你速速與我們回去。”
女子冷笑一聲,朝地上吐了口血,擦了一把嘴,又橫眉怒對眼前這四人說:“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也沒什么好怕的。我要做的事兒誰也不能阻攔我,除非我死。”說完她又舉起刀砍向那四人。
涵櫟他們在一旁觀戰(zhàn)。這女子實力不弱,但一對四終還是不占優(yōu)勢。與他對戰(zhàn)的四人靈力也不差,要拿下這女子恐怕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就在這時,星耀突然一躍上前,站到了女子與那四位黑衣人中間。黑衣人吃了一驚,問:“你是何人?”
星耀回答道:“就是一過路人。”
“既是過路人趕快退下,七諫樞的事最好還是不要插手?!?/p>
女子也吃了一驚,對星耀說:“不知閣下是何人,但我也勸你,此事還是不要插手為好?!?/p>
星耀微微轉頭向后,對那女子說:“我見他們四人欺負你,所以想出手相助給你行個方便,怎的你也讓我不要插手?”
女子說:“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扯些無辜的旁人進來?!?/p>
星耀說:“這場戰(zhàn)斗我反正已經參與進來了,如今收手也為時過晚了。我就是見不過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就想管了?!?/p>
黑衣人大喊道:“你知道你身后女子是何人嗎,插手她的事兒小心你日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p>
星耀有些被激怒了,說:“你越這么說,這事兒我還越想管了。今日這姑娘,我是幫定了?!?/p>
說著星耀便出手與那四人打了起來。以星耀的實力,打趴下那四人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兒,但他不愿將自己的實力完全暴露出來,所以只用一些低階的靈術與他們對戰(zhàn)。
卉笙看到這一幕驚呆了,瞪大了眼睛問涵櫟:“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星耀是這么沖動之人呢?”因為星耀神族大殿下的身份并未告知子彥,所以卉笙以姓名相稱。
涵櫟倒是一點也不吃驚地說道:“嗨,別看他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最愛管閑事了。小時候我和他偷跑下界,他鬧出來的事兒總是比我大多了。他這個人啊,一顆心過于博愛,最見不得別人受欺負了。”
影汐也說:“大哥這個人啊,沖動起來可是誰也拉不住的。”
不過幾句話的時間,那四人已臥倒在地,昏迷不醒了。星耀轉身看向那女子,說:“姑娘已經安全了。”
沒想到那女子不僅沒有感謝他,還橫了他一眼,說:“多管閑事?!比缓筠D頭便離去了。
待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林間時,涵櫟走到星耀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看來你好意搭救,人家卻不領情了?!毙且柫寺柤?。
影汐也沖到星耀身旁,滿眼欽佩地說:“大哥,你適才帥極了。”
星耀說:“不過是看不過以多欺少罷了?!?/p>
子邦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四個人,說:“趁他們還未醒,我們趕快離開吧,小心別暴露了身份?!?/p>
一行人又繼續(xù)往無歇城走去。這樹林不小,考慮到子彥,他們沒有使用疾行術,一直步行。走到離無歇城約莫還有十里地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小茶鋪,大家決定坐下來喝杯茶,歇歇腳。
剛走近茶鋪,便發(fā)現之前在樹林中搭救的那位女子,此刻正巧也在茶鋪中飲茶。
涵櫟用胳膊頂了一下身旁的星耀,挑著眉調皮地說:“真是緣分啊。”
此時只有那女子旁邊的桌子還是空著的,于是一行人便經過女子面前,于旁邊的桌子就坐。女子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一行人喊來店家,點了些吃喝,便坐下來安心喝茶。影汐用余光掃了一眼隔壁桌的女子,噘著嘴不滿道:“方才多虧了大哥她才得救,也不見她道個謝,還對我們冷冰冰的,枉費了大哥一番好心。”
這時子彥卻說道:“話不可這么說,我看方才那位姑娘與那四位黑衣人打斗之時,她對那些人并未下狠手。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那四人也只是奉命來捉她回去,與那位姑娘應是無怨無仇。面對無怨無仇之人便手下留情,那位姑娘必是個心存善心之人。”
影汐嘆了口氣,說:“你啊,看誰都是好人,真擔心以后你被人騙?!?/p>
這時涵櫟一只手搭著子彥的肩膀,開口道:“我看咱們子彥是心存正道之人,內心寬厚包容,所以才總看見別人的善處。我同意子彥剛剛的說法,影汐你也別對那位姑娘有偏見了。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我們對她而言不過是外人,她對我們有警惕之心也很正常?!?/p>
影汐望著子彥,生氣地說:“我不過是替大哥抱怨幾句,倒成了我小心眼了。”說完便將頭別向一邊。
子彥連忙安慰道:“你別生氣啊,沒有人說你做的不對。剛剛我的話讓你不開心了,那我以后便少說幾句話?!?/p>
望著子彥一臉焦急地想著法兒安慰影汐的樣子,卉笙不禁偷笑了起來。開口勸解道:“好了影汐,你就別再欺負子彥了。”
影汐和子彥同時回答道:“我哪有欺負他?!薄八龥]有欺負我?!?/p>
涵櫟,卉笙和子邦都不禁搖了搖頭,再不管你們的事情了。此時一道冷冽的目光投射在了子彥身上,那殺氣,讓涵櫟都為之一震。涵櫟側目看去,只見星耀正橫眉冷對著子彥,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那子彥卻還在傻乎乎地哄影汐。
為了避免接下來星耀真的朝子彥扔一把刀過去,涵櫟趕緊轉移話題:“話說,我們離無歇城不遠了,進了城打算怎么辦?”
星耀單手托著下巴,說:“這無歇城是離七諫樞最近的城,與七諫樞關系匪淺。不如我們先去打探一下情報?”
這時子彥問:“我還不知道,我們來這里到底是要找何物呢?不如你們告訴我,我不想光受你們相助,也想出一份力?!?/p>
影汐悄聲說道:“我們來找一種叫隱仙草的東西。據說是七諫樞為了樞皇培育出來的,吃了便可靈力大增,飛仙去水晶宮?!?/p>
子彥皺眉道:“偷別人的東西不太好吧?!?/p>
涵櫟立馬說道:“是那老頭兒自己沒能力又想飛仙,才整出這么個東西來。他這根本就是作弊。既然都是作弊,那還不如把這草留給你呢?!?/p>
星耀皺了皺眉頭說:“說作弊也太難聽了,畢竟沒人規(guī)定飛仙不能靠吃草啊。”
涵櫟湊到星耀面前嘀咕道:“我這不是在想辦法讓這子彥安心嘛,不然就這個死腦筋,萬一我們把草偷來了他不肯吃怎么辦?!?/p>
星耀聽了,扭頭對子彥說:“子彥,你放心吧,這草吃完了還可以再種啊。眼下樞皇正老當益壯呢,暫時用不著這草。大不了你吃完了,以后再想辦法幫他種就好了?!?/p>
子彥聽完,這才安心地點點頭。涵櫟朝大哥投去了贊許的眼神。
一行人嘰嘰喳喳地聊著天,并未發(fā)現隔壁桌的女子正悄悄地朝他們這兒偷看過來。
涵櫟他們正吃著燒餅呢,突然,涵櫟感到了一股強大的靈力壓迫過來,不禁頓了一下。星耀,子邦和卉笙也都察覺到了,相互看了看,使了幾個眼神。子彥和影汐還毫無察覺,只顧著樂呵呵地吃餅。
此時隔壁桌的女子,也將手輕輕的放在了自己身后大刀的刀柄之上,她知道,這些人是為她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