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長眠于此。”

迪格推開修道院中絕對不能打開的門，正式進入地下道。

“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這些詞用來形容地下道十分貼切，若不是身負神光棒，迪格壓根不敢進來，即使沒有瓦拉克，黑暗終究是原始的恐懼。

地下道幾百年沒有人打掃，布滿蛛絲灰塵，每一步都能濺起塵土，不時吹來變成怪聲的風，慶幸的是這般陰暗地方沒有老鼠蟑螂，可見生靈有多討厭這里。

兩側的小房間大部分掛著腐朽不堪的手銬，少部分擺設轉輪拷問臺等，地上散落滿拇指夾、胸部鉗等刑具。無聲訴說城堡被改造成修道院前，作為地牢的慘無人道。

女鬼在前邊帶路，會不會走錯，一看就知，越害怕即走對，害怕減弱則走錯。

忽然，迪格停止前進，回頭看去，一群黑布蒙面的修女靜悄悄跟在后面，人數剛好堵死出路。

“不會吧，你對女主角就兩個，對我來豪華套餐？”迪格看過電影，對自己的待遇暗暗吐槽。

他進一步，“修女”們跟著進一步，他停下，“修女”們跟著停下。

“瓦拉克搞什么鬼，還不搞突襲？”

當迪格走過拐角位于交接處時倒吸一口冷氣，前方同樣有“修女”堵路，它們雙手合十用未知語言祈禱，生靈到來引起它們的注意。

前后皆是“修女”，退無可退，更可怕的是它們慢步朝你走來，這一刻真真切切讓人感到絕望。

女鬼深知小鬼不要摻和大佬打架，但被牽扯進來就得站位，不能當墻頭草。

鑒于瓦拉克太遠，迪格太近了，明知迪格不怕，它干脆擋在前面，朝它們嘶吼表態。

“到此為止了嗎？”

迪格心有不甘，眨眼間近在咫尺的“修女”全部消失，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該死的瓦拉克，盡玩這種把戲。”

話雖如此，瓦拉克這手嚇得迪格驚魂未定，一頭冷汗，這可比跟怪獸戰斗可怕多了。同時慶幸瓦拉克目前只是想擊潰自己的心理防線。

后面的行程再無阻撓，女鬼順利帶著迪格抵達當年的祭祀場。

祭祀場四根石柱上分別倒掛一個人呈逆十字，留下的鮮血匯聚中心的倒五芒星，穿著中世紀服飾的男人盤腿坐在中央，腦袋垂下不知是死是活。

迪格走下石階，盯著男人嘆了口氣：“你們有內奸，玩的把戲全拍成電影了。”

話音剛落，男人抬起頭，一臉兇相，赫然是瓦拉克。

等它完全起來，中世紀服飾變回修女服，迪格看了也是暗暗點頭，還是修女服有那味。

瓦拉克沒有急于做什么，好奇問道：“我聞得到你的害怕，但你依然來到這。為什么，對上帝的信仰？”

“我不信上帝那套，我是唯物主義接班人！”

瓦拉克注意到迪格衣領有變化，左掛五個星星勛章，右掛鐮刀錘子交叉勛章，音樂響起。

“螺絲刀，螺絲刀，夜里起來安地板……”

挑釁，兩個勛章和這首音樂什么意思，瓦拉克通過附身的記憶一清二楚，迪格在它有動作一剎那掏出神光棒。

轟！

光波閃現，瓦拉克反震倒飛。

光芒竄入四通八達地下道，所有魑魅魍魎無所遁形，皆受光芒審判。

噗通，瓦拉克落入水池，雖然沒有受傷，但這招侮辱成分十足。

惡魔惱羞成怒浮出水面要報仇，迪迦飛過來，兩者于水面初次見面。

“迪迦，救世主，光之巨人，人間之神，在世上帝……”一堆頭銜涌上瓦拉克腦海，叫囂堵在嘴邊。

“這是我和上帝的事，和你無關。”

與表面傲氣成反比，說話低聲，瓦拉克認栽了。

它的本體尚在地獄，跟一個本體在人間的光起沖突純屬腦抽。

迪迦冷冷說道：“你在地球，有人就會不幸。”

瓦拉克聞言，不慌反而陰笑：“當我玩弄人類信仰時，你不在這，當你不再保護人類，我依然在玩弄人類信仰。”

“如你所愿。”迪迦射出哉佩利敖光線作為回報。

盡管摧毀了瓦拉克現世的肉體，但也清楚惡魔說的沒錯，他不可能永遠保護人類，而且人類沒有那個心思，地獄的惡魔哪能興風作浪。

修道院事了，迪迦帶女鬼離開，卻漏算一件事，那就是在他之前來這的外人數量。

一具肉身毀了，瓦拉克附身到備用肉身，憤恨迪迦的所作所為。

噠，噠，噠。

響聲在寂靜的祭祀場格外刺耳，瓦拉克扭頭看去，繼迪迦之后誰這么大膽闖入自己的領域。

下一秒，惡魔神情呆滯，脫口而出：“圣、圣卡塔公爵？不可能，我看著你被斬首！”

相隔911年，瓦拉克沒有忘記召喚人的模樣，不是那套羅馬領，它幾乎以為今天還是往昔。若迪迦在這，一定會大吃一驚，圣卡塔公爵是加百列？

加百列環顧四周，感慨道：“真是懷念在這的愉快時光。”對瓦拉克笑道：“別這么驚訝，不過是換了具身體，跟你一樣。”

“人類不可能做到，不然我附身的笨蛋就不會放棄做人了。”瓦拉克惡狠狠指出。

“這些無足輕重，不如聽聽我的經歷。”

加百列輕描淡寫結束這一話題，自言自語道：“33年4月3日，我作為行刑者，用長槍刺死一個年輕人，結束后我接過傳教事業，順帶將消失歷史長流的諸神傳播出去。”

“問題來了，我們怎么更快傳教，且證明自己是正義？根據瑣羅亞斯德教中的善惡二元論，一個人非善即惡，沒有中間可言。所以得有邪惡，如果人類力量不夠，那就引入外力。”

到這，基本除了直面上帝力量，很少會恐懼的地獄惡魔心生恐懼，不由自主后退，驚愕發現左右入口不知何時佇立一男一女。

三人的站位使得瓦拉克產生錯覺，不由自主想到一處。

噗，一男一女抬手升起火焰。

加百列站起，淡淡問道：“告訴我，你看到什么了？”

瓦拉克察覺到危險，立即作出逃回地獄決定，三人動作比它更快，轟出火焰交匯于一處。

火焰還未熄滅的殘骸旁，男人問加百列：“它不是這次計劃的一環，對吧？”

“單純的同性相斥而已。”

“它不在這個宇宙，對上叛徒的分身未必能勝。”

加百列淡淡回道：“失敗無妨，重頭戲在勝利后。”

嘴角微微一彎，“真期待他和我一起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