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初的眼睛轉了轉，忽然湊近他說：“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免你不死。”

以葉謹年的經驗，這個時候最好不要答應她。

“巧了，我這會兒求生欲不強。”他笑著推了一下她的額頭：“快去干正事吧。”

宋顏初捂著被他按疼的額頭，皺巴著臉：“現在的你一點兒都不可愛。”

“那什么時候的我可愛？”

“喝醉時的你。喝醉時的你很在乎我的情緒，走路還非要我拉著你的手……”清醒時的葉謹年就不一樣啦，對一件事情是上心，還是漠不關心，節奏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從不見他有半分的慌亂，心慌意亂的只能是別人。

葉謹年微微一愣。

他諱莫如深的說：“我喝醉的時候最喜歡胡言亂語了，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不能太當真。”

宋顏初揚起臉哼了聲：“傻子才當真。”她拿上東西去病房。

姜梅英本來就是因為病情加重才入的院，到了病房不久，她就開始出現幻覺。看到病房的天花板上長出不該長的東西，一個面相丑陋的小孩兒倒掛在那里，一直瞪著漆黑的大眼睛注視著她。

姜梅英被嚇得連連尖叫，跳下床又說地板上有蛇阻擋了她的去路，受到驚嚇的患者一度情緒失控。當時病房里只有宋顏初和病患的一個家屬在，兩人幾乎控制不住她。宋顏初再一次被病患攻擊，手臂被抓傷了，臉頰也被姜梅英胡亂揮舞的手臂抽打了好幾下。

沒想到一個抑郁癥患者會有這么激烈的反應，起初宋顏初真是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雖然做為精神科醫生，遭到謾罵和暴力攻擊是常事，但是，看著自己雪白的肌膚上血淋淋的抓痕，宋顏初的心里還是有一點兒委屈。

她回到辦公室，沒有第一時間完善首診病歷，而是放下東西后直接去了門診樓。

現在已經是午休時間，走廊上排隊等候的病患都消失了。

宋顏初來到葉謹年的診室，一把推開門。

葉謹年正脫下白大褂準備去吃午飯。端正的眉目望過來：“怎么沒去吃飯？”

宋顏初癟了癟嘴：“戰況慘烈。”她把自己受傷的手臂抬起來給他看，還有她被抽紅的臉。其實不用刻意展示，葉謹年也一眼看出來了。她的皮膚水剝菱角一樣白得發光，手指稍稍用力的捏一下印跡都很明顯，何況從顴骨到脖頸那里紅了一片。一看就知道是患者動手時，她下意識躲避，讓那一側臉頰遭了殃。

他伸手拉過她，目色沉頓：“不是告訴過你接觸易激惹的患者時，要多加謹慎。又吃苦頭了吧。”

修指挑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

真是為難一個小姑娘了。有時病患發起瘋來，連他都吃不消。醫院有各種明文規定，注意患者的左右利手，說話的場地要遠離天臺，電閘，和樓梯口等這些可以導致患者自殺，或易對醫護人員產生攻擊的地方。即便遵守這么多的注意事項，平時還是免不了吃苦頭，遭受患者的惡性“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