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怎么努力，只能得到一個個死寂的軀殼，她們只會機械的聽從所有者的命令。”

“你確定？”顧銘皺眉問道。

“我自己做的東西，我當然確定。”羅伯特說道：“為了尋找靈魂的秘密，我在東方獨自游歷了一年，在一處高原上我遇到了一個東方的巫師，她給予了我一本堪比《解體新書》的禁忌書籍，只不過這本書屬于神秘學一類。”

“那個巫師的名字是？”顧銘立刻問道。

“莊花落。”

果然是這個名字。

“禁忌之書是不是放在那個密碼箱里的？”顧銘問道。

羅伯特點頭道：“那本書的名字是《荷偌流斯宣誓之書》。”

“只要給出足夠的祭品，就可以召喚靈魂，惡魔，甚至天使，實現你許下的一切愿望。”

“我將這本書給了我的妻子珍妮，她的家族本來就是中世紀傳下來的女巫一族，她神秘學的天賦非常的出眾，很快就初步掌握了書里面的魔咒。”

“你說了這么多，可這與我究竟有什么關系？星光體是什么？愛麗絲的記憶為何會替換掉我的記憶？”顧銘連續問出好幾個問題。

羅伯特慘笑一聲。

“這個故事很長，你確定要聽嗎？我沒事，可是溫度越來越低了，你們受得了嗎？”

小木屋的門已經不能關回去了，風雪讓室內的溫度降低了太多。

“聽，你講快點。”

顧銘把貝茜拉入懷里，讓紫兒改變了部分現實，使得他身體附近的氣溫回暖起來。

羅伯特見顧銘是認真的，便繼續道：

“普通人一旦死去，靈魂便會消散于天地，就算是惡魔，也無法無中生有的將愛麗絲的靈魂變出來，當然惡魔的手段超乎常人想象，只要給祂獻上足夠的祭品，用儀式取悅到祂，祂就會滿足你的一切愿望。”

“然而這愿望全是以扭曲的方式實現的，在測試《荷偌流斯宣誓之書》的過程中，我逐漸了解到了這本書的恐怖之處，這是比《解體新書》恐怖一萬倍的禁忌之書，《解體新書》只是玩弄生命的軀體，這本書卻是在玩弄生命的靈魂。”

“愛麗絲的靈魂已經找尋不到，但在這本禁忌之書的幫助下，那些與愛麗絲有關的物品，都可以成為記憶的復原基點。”

“長于對生物進行改造的我，竟對這本書感到了畏懼。”

“我想阻止珍妮繼續研究，再這么下去她一定會釋放出無比恐怖的東西，可是那個巫師親自找了上來，她帶著十一個祭品，為我們親自上演了一場取悅惡魔的儀式，我也因為好奇，一起參與了進去。”

“普通人的靈魂經不起任何操作，隨便一動就會瘋癲潰散，只能做出殘次品，但巫師對禁忌之書的熟練程度十分之高，她召喚出了來自異世界的星光體，他們的特性既強韌，可塑性也高。”

羅伯特目光深邃的望著顧銘。

“那場取悅惡魔的儀式，就是你現在經歷的一切，它已經進行了總共11次。”

“儀式前提：一指向惡魔的黑魔法。二、異界的星光體。三、星光體的載體，也就是我所制造的愛麗絲肉體。四：充足的祭品。”

“將他人的靈魂作為惡魔的口糧，讓愛麗絲承擔各種因為自己導致他人死去的痛苦與罪惡感，讓惡魔感到充足的愉悅，消磨降臨到愛麗絲身體里的異界星光體的記憶，讓其被殘留于世，與愛麗絲有關的記憶基點給取代，到了最后，只要溝通位于地下室的那臺媒介儀，讓貝茜與星光體的靈魂完成同調，愛麗絲就會成為我們日思夜想的那個愛麗絲。”

“那時的我也非常的喜悅，因為我覺得這個儀式可行性非常高，而且也已經走到最后了。”

羅伯特侃侃而談，可顧銘覺得十分不對勁，他打斷道：

“等等，你這說的我有點轉不過腦子了，在你們看來，有了愛麗絲記憶的不明靈魂，就是愛麗絲了嗎？你們是否對‘人’這個定義有著偏見？”

羅伯特重重的咳了聲。

“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肉體，不過是靈魂的軀殼，而靈魂，也不過是記憶的外延。”

“那些科幻小說里，將自己意識上傳到網絡的人，雖然他的肉體已經死了，但你能否定具有相同記憶的那個意識，就不是他嗎？”

顧銘說道：“你這是詭辯，要是你在網絡上弄個AI愛麗絲出來，我不會說你一句話，但是用人的靈魂作為載體，植入愛麗絲的記憶，這是活生生的抹去了原來那個人的存在！”

羅伯特卻隨意道：“你覺得我在乎這些嗎？”

顧銘愣住了。

是啊，這個瘋子在乎嗎？

這個地下實驗室死掉的人成百上千，他根本不在乎一個人的性命。

羅伯特接著說道：“何況你并不算人，來自異世界的星光體，作為被召喚出來的靈魂，我們根本不在乎你的‘人權’。”

顧銘的臉色變冷了。

瘋子果然還是瘋子，不可救藥。

紫兒也氣得拳頭發癢。

好想揍這貨一頓。

“那么為什么你會在這里，現在的你不該好好的和你的妻子在一起，迎接著愛麗絲的‘復活’嗎？”

羅伯特神色黯然道：

“可是在最后的收尾階段，意外發生了。”

“我們完成了巫師說的一切步驟。”

“但是最后，時間竟然發生了逆轉，惡魔似乎不滿意我們的儀式，一切都需要重新的來過。”

“巫師告訴我們這是正常的，她需要回去休息一下，三個月后再來幫助我們重新進行儀式。”

“第二次儀式，依然失敗了，可那個巫師卻笑得很開心，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重新來過。”

“在第五次儀式的時候，我終于意識到，聽從那個巫師的指示，我們永遠都完不成儀式。”

“我跟珍妮說了，我們可以拋開巫師，自己進行儀式，但珍妮她被巫師徹底蠱惑住了，她為了不妨礙必要的步驟，將我困在了這里。”

“必要的步驟？是什么？”顧銘皺眉道。

羅伯特嗓音沙啞道：“為了讓愛麗絲的記憶徹底的扎根于星光體的靈魂中，讓惡魔為其塑造存世的根基，儀式需要與其相關，兩個至親之人的靈魂作為祭品。”

“13個靈魂里，我與珍妮，便是必要的那把鑰匙。”

“我們也是獻給惡魔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