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言亦的臉色在一瞬間變了，克里斯蒂安又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比剛才要輕，帶著點戲弄的意味。

“騙你的。”

言亦感受到身上的束縛消失了，錯愕地看著克里斯蒂安。

吸血鬼便挑眉：“沒猜錯的話，我的身體很涼吧，你不覺得冷么？親愛的。”

言亦連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以為……以為你今天也要那么做的。”

“做什么？吸血？”克里斯蒂安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見到放在一旁的袋子，拿了起來：“還帶了禮物來嗎？那就一起吃晚餐吧。”

見克里斯蒂安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還提出這樣一個要求，言亦頓了頓。

在他失神的這段時間，城堡里又再次亮了起來，是和昨晚一樣富麗堂皇的模樣。

言亦跟著克里斯蒂安一起去了廚房，在看到克里斯蒂安熟練地將番茄打成汁，又取出一塊牛排。

“你吃幾分熟？”他問。

言亦愣了一會兒：“七分，謝謝！”

克里斯蒂安得到回答，輕笑一聲，評價道：“我比較喜歡帶血的生肉。”

“……”

言亦想了想那個場面，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言亦本以為吸血鬼應該是黑夜中的狩獵者，會和猛獸一樣對準獵物的脖子咬下去。

但是在看到面前煎得香氣四溢的牛排和新鮮的番茄汁時，言亦不由得有些懷疑克里斯蒂安吸血鬼身份的真實性了。

不是克里斯蒂安叫他每天過來當血包的嗎，現在血包在面前了，為什么克里斯蒂安還能無動于衷地吃著牛排？

況且人類和吸血鬼同桌吃飯，也太匪夷所思了。

“都是新鮮的，我會在晚上出門買好食物，你不用擔心。”見言亦愣了半天，克里斯蒂安出聲提醒。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言亦連忙吃了一口牛排表示自己的立場。

克里斯蒂安輕笑著。

言亦乖乖巧巧地吃完了牛排，克里斯蒂安的廚藝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忍不住稱贊了他一句。

等克里斯蒂安也吃完，他麻利地將餐盤收去洗干凈，勤快得跟個小丫鬟似的。

不過心里卻還在想著克里斯蒂安不吸血的事，尤其是見到克里斯蒂安吃完晚餐就開始閉目養神時就更疑惑了。

“那個，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沒做啊？”言亦提醒道。

克里斯蒂安掀了掀眼皮：“有什么事么？”

“你不咬我？”言亦眨巴眨巴眼。

聞言，克里斯蒂安站起身。

來自于身高的壓迫，言亦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克里斯蒂安便按住他的肩膀，低頭在他的脖頸處嗅了嗅。

片刻后，他低聲笑著，說道：“你不害怕嗎？”

“……倒也不是，只是怕你突然又說什么騙我的，要殺了我。”

“放心吧，親愛的。”

看著那處微微泛紅的咬痕，克里斯蒂安低頭吻了吻，冰涼的薄唇碰到他溫熱的肌膚，就像是給自己的獵物做下記號一般，讓言亦的身子都顫了顫。

“在這幾天之前，我都是吃素的。”克里斯蒂安說著，“我的意思是除了吸血以外的，都算素食。”

“所以已經習慣了，吸血也不過是打打牙祭。不過，這也并不代表我們的交易無效化了。”

言亦抿了抿唇：“可是這城堡，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吧。幾十年，或者上百年？你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聽到這話，克里斯蒂安的眼中閃過一瞬狠厲，快到并沒有讓言亦發現。

他斂了笑意，冷聲應著言亦的話：“大概是吧，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