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言亦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有人了。
他瞇著眼,往四周看了看。
這才發現傅應晟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本書出來看著,窗外溫柔的陽光盡數撒在他的側臉上,勾勒著他的輪廓。
傅應晟比言亦反應要快一些,他合上書,余光瞥見他:“醒了?”
“啊……嗯。”言亦連忙翻身起來,疊好了被子。
而后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已經睡到了床的中間位置,如果一晚上都是這樣的話,傅應晟能睡下的地方就少得可憐了。
言亦面上一熱,抓了一把頭發:“我昨天晚上沒有擠到你吧?”
“沒有。”傅應晟說得輕飄飄的,帶了點兒笑意:“倒是喜歡往懷里鉆。”
!!!
言亦一個激靈。
腦子飛快運轉,嘴上就立刻胡說八道解釋了:“那肯定是你太迷人了!我,我這連睡覺都忍不住靠近你……”
言亦的話有些結結巴巴的,有幾分好笑。
傅應晟沒有再回應,只是笑了笑。
不過這也讓言亦覺得莫名的安心。傅應晟就是這點惹人喜歡,不會逼迫人,說話做事都是點到即止,不會讓人覺得他有半分逾越。
所以言亦覺得,如果以這樣的現狀進行下去,讓他留下更多時間陪在傅應晟身邊,他應該也是愿意的。
約莫是十點左右,王叔來打掃房間的時候,才看到里面還有兩個人。
重新獲得自由的言亦快樂到飛起,連帶著傅應晟回公司的一路上都哼著小曲兒。
至于傅應晟,看了看手機。
不用多說,電話和短信已經呈了一副要翻天的趨勢。
看到其中的一條,傅應晟牽了牽嘴角,對著開車的言亦說:“昨晚我爸又發來了消息,但是我沒回他。”
言亦頓了一下:“然后呢?”
“他生氣了。”
“啊?”言亦唏噓一聲。
“他說我不接電話不回消息,如果我下個月不帶對象回去,我以后就不用回家了。”
傅應晟說得輕飄飄的,帶著點點笑意,明顯是對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
別說下個月了,按照這個趨勢,傅應晟明年能不能帶對象回家都是一回事。
一個整天眼里只有工作,好像是個中央空調的大總裁,根本就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第一位。
言亦的小曲兒停了一會兒,仿佛是在思考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半晌,他才抿了抿唇,笑著說:“把我帶回去吧,那天你多給我一倍工資就好。”
傅應晟也明顯有些錯愕。
他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言亦抬眸,從后視鏡里看到了傅應晟側著頭,明顯憋笑的樣子。
正好現在是紅燈,言亦便停下了車。
他的臉都紅了:“笑什么?”
傅應晟回過頭,語調清冽,宛如掠過雪松的涼風:“我以為你會說,讓我喜歡你,而不是所謂的多一倍工資。”
城區內不允許鳴笛,又是漫長的紅燈時間,車里安靜了很久很久。
言亦好像能聽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聲,想要強行忽視,但是渾身的燥熱卻無一不在提醒他。
“那也不是不行。”
幾十秒鐘的紅燈時間終于過了,在轎車啟動的那一刻,伴隨著轟鳴聲,言亦小聲說著。
他以為別人沒聽見。
然而后座的人卻頓了一下。
助理的工作無非是處理老板大大小小的事情,言亦知道傅應晟對自己還有點不信任,所以一天恨不得二十五個小時都黏在傅應晟身邊。
在一片風平浪靜之后,終于到了項目開工的時間。
在此之前,霍欽易還想請傅應晟吃一頓飯,說是開工宴,但是被傅應晟無理由地拒絕了。
這不做還好,一做就讓言亦放不下心來了,哭爹喊娘地求著傅應晟把自己帶著一起去。
最后傅應晟沒辦法,只能允許了。
“你先跟鄒陽一起去,我等霍欽易明天再過來。”
畢竟是合作伙伴,傅應晟也沒有完全讓霍欽易丟了面子。
言亦點點頭,上了鄒陽的車。
這段時間言亦跟條小尾巴一樣黏在傅應晟后面,加上傅應晟以前從來沒有過助理這一說法,所以公司里也有了些傳言。
言亦一上車,就感受到了來自同事異樣的目光。
言亦不自在地縮到了角落去,并且鄒陽還坐在他旁邊。
見到言亦上車,他還有些震驚。
不過很快他就換成樂呵呵的模樣了,對言亦說:“看來傅總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助理啊,連工作都得帶在一起。”
他這么一說,惹得車上的人都捂著嘴偷笑。
言亦又怎么不會知道他的用意,反而仰起下巴:“怎么了?這不是很正常么,傅總的飲食起居都是由我負責,和你們這種公司員工不太一樣。”
像一只傲慢的小天鵝。
鄒陽的笑容僵在臉上:“上次不是有傳言說,你是傅總從霍欽易手上帶過來的嗎?你們,僅僅是助理的關系嗎?”
鄒陽故意說起了所有人都感興趣的話題,一時間,言亦的身上凝聚了眾人的目光,讓他覺得十分不適。
言亦咬咬牙,冷笑:“那我和傅總有別的關系了,你還能坐在這里嚼舌根么?”
“你……”
既然鄒陽不給面子,言亦也沒有嘴下留情。
但是鄒陽和其他同事被嚇了一跳。
平時的言亦跟在傅應晟后面都是跟只小奶貓一樣,怎么也沒想到這只奶貓也會對人伸出鋒利的爪子。
所以在后來的時間里,也沒有人去看言亦的笑話了。
畢竟是助理,言亦單獨被分到了一個房間。
傅應晟是第二天和霍欽易一起來的,房間剛好就在言亦的隔壁。
已經知道了同事的情況,言亦現在對傅應晟示好也不避諱了。
甚至在聚餐時,有些好吃的糕點,言亦也都在最后拿了個袋子打包。
有人問他,他就義正言辭地回答:“我給傅總帶回去當飯后甜點。”
然而在餐桌另一旁的傅應晟聽到這話,耳尖忍不住偷偷地紅了,連忙放下筷子離開。
言亦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追了上去。
“怎么了?嫌打包丟臉啊。”
“沒有。”
傅總裁進了屋,回頭回應著言亦的話:“你別在大家面前說這些奇怪的話。”
“有什么奇怪的。”言亦將手把在門上,不讓傅應晟關門:
“那你說說,我不該對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