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關著言亦的,終于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雜物間了。
但是和那時候一樣,言亦不能從這個房間里出去,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門口,如同監獄里一樣的生活。
不過霍欽易有時候會過來一趟。
以和言亦聊聊天的理由。
只是一個晚上過去,言亦就受不了了,在霍欽易再來時,終于抓住了他。
霍欽易冷眼看著他,唇角有點笑容:“別著急。”
“你這算是非法囚禁了吧,我怎么著你了?”言亦攥著拳頭,狠狠咬牙。
今天的天氣卻不如昨天了,烏云密布,一副隨時都要下雨的樣子。
黑云聚集在一起,壓得人喘不過來氣。
霍欽易用余光瞥見他的動作,斂了最后一抹笑容。
他抓住言亦的手腕,警告著:“少不了你吃的,安安心心給我待著。”
“好好看看傅應晟最后是怎么失敗的,成為一條落魄的狗。”
話畢,霍欽易狠狠地甩開言亦。
聽到霍欽易的話,言亦只覺得眼前都黑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把不喜歡的東西鏟除而已。”
他說完,又再一次關上了門。
言亦嘗試著撞了幾次,門都依舊好好的。無論是他摔東西,或是大叫,都沒有人給他一點回應。
但是他不能頹廢。
傅應晟還在外面呢,霍欽易想要對他動手。
他不能讓傅應晟陷入危險。
僅僅是一個晚上,這座城市就變天了。
老街里的老式收音機還在滋滋的響,男播音員的聲音通過這個機器發出來,顯得格外刺耳,且沙啞。
“未來一周時間,我市將面臨強降雨,請各級做好防洪工作,預防泥石流等自然災害……”
有人經過了這個小巷。
身穿一身嚴肅的黑色西裝,皮鞋擦得锃亮,周身的氣息卻顯得低沉。
傅應晟今天沒有開車。
因為再一次起晚了。
天氣預報說今天下午要下雨,他也沒有帶傘。
因為他忘記了。
如果不是有個項目催得急,需要合同簽字,傅應晟甚至想就這么一覺睡過去了。
沒有人管束的日子卻是無與倫比的舒服。
但是,也是無法言喻的孤單。
言亦一直沒有回復他的消息,就連他嘗試著打了一通電話,也是聽到了機械女聲的回應,而后被自動掛斷。
沒有接他的電話。
終于到了公司,但是因為傅應晟徒步而來,且不疾不徐的步伐,已經是午休的時間了。
負責人把合同遞給了傅應晟,說著:“傅總麻煩您看一下這個,下午就需要了。”
“行。”
傅應晟接過合同,到辦公室,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看了一遍,而后簽了字。
傅應晟在辦公室里,外面的員工就趁著沒外人就開始討論。
“言助理真被開除了啊?我還以為是鬧著玩呢。”
“你看言助理那天從辦公室里出來的那個表情,能不是被開除了嗎。”
“那傅總怎么還幾天都沒精神悶悶不樂的?人不是他自己開的嗎?”
“誰知道呢,有錢人就喜歡這么玩。”
“不過言助理快回來吧,我的報告交上去兩天了傅總都還沒給我回復呢……”
外面討論得厲害。
但是誰都沒有注意,辦公室的門是虛掩著的。
他們所說的一切,通通進到了傅應晟的耳朵里。
是啊。
言亦走了之后,他沒精神了好多天。
傅應晟的眸光微閃。
他一直都認為,男女關系對自己來說,是個累贅。吸引他的,只有帶來快感的工作。
但是現在看來,他好像已經習慣有一個人陪在他身邊的情況了。
而且,這個人是別人不行,只能是言亦。
三天時間不到,傅應晟就再一次決定了,他得把言亦找回來。
這么決定了,傅應晟今天的工作效率極高,迅速地處理完工作準備按時下班。
但是在掐著點的時候,突然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剛接通,那一頭的人就吵鬧了起來。
“傅總不好了!工程隊的人出事了!”
傅應晟一怔,表情嚴肅:“怎么了?”
“開吊機的從架子上摔下來,把尾脊骨傷了,現在正準備往醫院送。”對面說著,突然又聲音壓低,“還是您自己過來一趟吧,這次開工可能有些不吉利,好多工人都出事了……”
說了重點,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從吵鬧的環境中可以猜到,那邊很忙。
傅應晟咬咬牙,捏起拳頭,狠狠地捶了捶辦公桌面。
“轟——”
此刻,窗外也響起一道悶雷。
緊隨而至的,就是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上,如同一支低沉的合奏。
當一件不好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所有麻煩都會跟著過來。
傅應晟看著窗外的大雨,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說這雨下得有些不盡人意,還是說這次的項目工程不夠完美。
總之,他現在很煩躁。
他回了短信:[我明天過來。]
要是有人陪著他就好了,在這個時候。
雷聲愈來愈大,雨也沒有要停的趨勢,窗外是一片黑暗。
房間里沒有開燈,光線很暗。坐在床邊的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焦慮極了。
忽然,房間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霍欽易走了進來,看見一片黑暗:“怎么不開燈?”說著,打開了燈,微黃的光線照亮了整個房間。
言亦沒說話,只是回頭盯著霍欽易。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霍欽易笑了笑,把晚餐放在了桌上,才輕輕地說:“最晚后天你就能出去了,我也不會再關著你。”
言亦一驚。
這時,他沒有感受到被釋放的開心,反而是更加揪起心了。
他咬了咬唇,問著:“你要對傅應晟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霍欽易輕嗤笑一聲:“這幾天有幾個工人出事了,項目會被迫叫停,傅應晟明天也會過去。”
他說得云淡風輕,更是激起了言亦的情緒。
言亦起身,站在霍欽易面前,擋住了從窗外照進來的烏黑的光。
“你到底要做什么?”
霍欽易挑眉:“等著看吧。”
但是誰都沒想到的是,一切都沒有像任何人想象中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