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屋外似乎有狗叫狼嚎的聲音,白榮榮睡不著,披上長袖外套掀開門縫向外張望。
屋外沒有燈光,天上的星星很亮,遠處看不到狗或狼等野生動物。
白榮榮推開屋門準備去院子里乘涼,剛走出屋門,隔壁房間的李光走出來。
李光問:“學姐,你是熱的睡不著嗎?”
“嗯,有點,主要是我剛才聽到外面有狗叫的聲音,也不太像狗叫,還有點像狼,又不太像狼,我出來看看究竟是什么。”白榮榮望向院子的方向,好奇的說。
“那是當?shù)匾肮返慕新暎麄兘?jīng)常成群地在村莊周圍游蕩,一般很少進入村莊內(nèi),但當野外食物不充足時也會進入村莊內(nèi)抓農(nóng)民們飼養(yǎng)的雞鴨充饑。”李光解釋說。
白榮榮本想去院子里乘會兒涼,但現(xiàn)在聽說有野狗出沒,為了安全起見,待在屋子里也許會更好。但想到在屋子里的悶熱,也是受不了。
李光看出白榮榮的心思,說:“學姐,我有些熱了,想到院子里乘會涼,你要不要一起?這樣我們兩個人作伴,野狗應該也不會靠近。”
“好,一起。”
旅館院子里,有一張半舊的木頭搖椅,白天的時候有小朋友在上面爬上爬下,如今深夜孩子們都入睡,搖椅靜靜的立在那兒。
白榮榮和李光安并排坐在搖椅上,斜靠著椅背,仰頭看著天上的星空。
夜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星空璀璨,浩瀚無垠。
“沒想到這里的星空這么美。”白榮榮感嘆。
“嗯,這里地處偏僻,沒有燈光干擾,沒有空氣污染,星空看起來也格外亮。”李光仰著頭一邊搖扇子一邊說,“小時候跟著我爸在塞國鄉(xiāng)下四處跑,經(jīng)常露宿野外,那時候看著滿天的星空就像今夜的一樣亮。”
白榮榮歪頭看了一眼李光,又繼續(xù)回過頭來,望著天上的星空,說:“沒想到你小時候還過得挺辛苦,還要露宿野外。”
李光笑了笑,“那時也沒感覺辛苦,當時覺得只要能跟我爸一起,干什么感覺都挺開心的。不過,有一次我爸開的貨車拋錨,不得已露宿野外,遇到了野狗群,當時我跟我爸住在貨車的車頭里,野狗群圍著貨車轉(zhuǎn),嚇得我爸跟我一夜沒睡著,直到第2天天亮,有過路的貨車經(jīng)過,好心人幫忙修理好了貨車,野狗群才散去。自從那次之后我爸再帶我去鄉(xiāng)下,基本上都是找村莊住宿,沒有再住過野外。”
“這么驚心動魄!你當時害怕嗎?”白榮榮倒是有些后怕地問。
“當時肯定是害怕的,不過事過境遷,現(xiàn)在想起來倒沒什么了,就像現(xiàn)在再聽到野狗群的叫聲,好像還有點開心。”李光笑著說。
“開心?為什么開心?”白榮榮回過頭盯著李光,疑問。
四目相對,李光心中閃過一個聲音,“是因為你在身邊。”
但李光只是笑了笑,回過頭繼續(xù)盯著星空,說:“不知道,只是覺得開心,學姐,你看到這么美麗的星空,開心嗎?”
白榮榮撇撇嘴,加大手里扇子的力度,嘆道:“是開心,但是如果沒這么多蚊子的話,會更開心。”
李光扇子的風本來就是朝著白榮榮吹,現(xiàn)在吹的更明顯了,但是好像對驅(qū)蚊并沒有什么用。
李光從口袋里掏出一瓶噴霧,是之前隊里統(tǒng)一發(fā)放的驅(qū)蚊噴霧,說:“學姐,你剛才出門的時候應該沒噴這個驅(qū)蚊噴霧吧,我噴過了效果還不錯,你可以噴到裸露的皮膚上,主要是臉,脖子,還有腳踝。”
“睡覺之前噴了一遍,只是剛才有點熱,我又用水擦了一把臉,可能把里面的有效成分——驅(qū)蚊胺給洗掉了。”白榮榮一邊說一邊接過李光的噴霧,在自己臉、脖子、腳踝、手等裸露的皮膚上都涂抹均勻。
驅(qū)蚊液一噴,蚊子果然少了很多。
“要是能睡在屋外空曠地兒就好了。”白榮榮隨口一說。
李光認真了,開始分析可行度,“當?shù)厝私?jīng)常在院子里睡,只要鋪個毯子,就能一覺睡到天亮,但我們要睡在院子里的話,需要支起蚊帳,我看院子里有竹竿,支蚊帳應該不麻煩,至于安全問題……我可以守在學姐旁邊,天亮之前不會有人打擾你,等天微亮我就把你喊起來。”
白榮榮哈哈笑起來,“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哪能讓你忙了一天還是給我守夜。再說,我還擔心野狗群闖進來把咱倆叼走了呢。”
說起野狗,遠處野狗群的聲音似乎沒了,但近處飼養(yǎng)家狗的聲音卻此起彼伏,似乎有人從遠而近正經(jīng)過鎮(zhèn)上的道路。
很快,養(yǎng)在旅館門外狗籠子里的看門狗也開始狂吠,緊接著兩人聽到自行車停放的聲音。
“Doctor李!DR白!”有人在旅館門口朝院內(nèi)大喊。
借著明亮的月光,白榮榮發(fā)現(xiàn)門口喊人的女子穿著鮮艷的民族服飾,再從聲音上判斷,正是今天的學員——女農(nóng)民協(xié)會會長阿加瓦圖。
“阿加瓦圖?她怎么來了?”
“這么晚,一定有事情。”
李光和白榮榮從搖椅上站起來,李光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迎到門外。
“阿加瓦圖,什么事?”白榮榮問。
帕恰瓦圖面色非常著急,一著急英語也說不出來了,直接用克里奧語說話。
李光聽了個明白,翻譯給白榮榮,“阿加瓦圖說她今天培訓完回村里,村里有一個小孩突然生病,那小孩子的父母要去看巫醫(yī),但是阿加瓦圖覺得孩子病得非常重,應該去大醫(yī)院,但村里離大醫(yī)院又遠,晚上沒車去不了,所以她就想來找我們培訓隊,去幫忙看一看孩子。”
白榮榮:“好,我們現(xiàn)在一起去,雖然我們不是臨床醫(yī)生,但去了總能幫上忙。”
李光把阿加瓦圖的自行車綁到越野車尾部,按照阿加爾圖的指引,開車去往生病孩子所在的村莊。
半個小時后,越野車到達村莊,阿加瓦圖一路小跑帶著李光和白榮榮趕到生病孩子的家里。
家里只有兩個半大孩子,阿加瓦圖問生病孩子和大人去了哪里?
得到準確答復,阿加瓦圖又帶著李光和白榮榮趕去村外的巫醫(yī)家里。
巫醫(yī)家是一處茅草屋頂和樹枝搭成的簡易房子,房子外有一塊寬闊的沙地,沙地上此時正然著一堆篝火。
生病孩子正安靜地躺在篝火旁的沙地上,他的父母在遠處著急地觀望,巫師拿著一根樹枝,繞著孩子念念有詞,時不時地做出射擊狀,似乎在驅(qū)趕孩子身上的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