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斯猛地扭頭看向伊莎貝爾，這女孩竟然知道非凡者，還知道自己也了解這方面的事情？
難怪她在第一次見面的晚會上拒絕了其他人的邀請，只接受了我......
他突然有點猶豫，難道她真的是一位非凡者？
可是所有占卜手段都顯示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也許這姑娘真的有一件能夠干擾占卜的神奇物品？
伊克斯輕叩后牙，以隱蔽的方式開啟了靈視。
在完全消化“怪物”魔藥后，他已經能用更為輕微的動作開啟靈視了。
在憑借“機器”超高靈感開啟的靈視中，伊莎貝爾的氣場深處依舊沒有異常，和其他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也許她只是對非凡者有一定了解的神秘學愛好者......抱著一絲僥幸心理，伊克斯點點頭：
“我知道非凡者。
“但你是怎么看出我對這方面有了解的？”
“這是一個契約。”
伊莎貝爾說，“我不能向不了解非凡者的人提起有關這方面的內容。”
契約......伊克斯想到了“扮演法”的保密誓言，向神靈發誓不泄露“扮演法”的有關內容后，立誓者只能向同樣了解“扮演法”的人交流相關內容。
“我父親是一位非凡者。”
伊莎貝爾自顧自說，“但在一次意外中，他失控了。
“伊克斯，你知道失控嗎？”
伊克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個詞的含義。
“從那之后，他逐漸變得不像他自己，一開始只是變得發脾氣，在一些小事上變得有些偏激。
“等我和母親注意到他的異常時，他的狀態已經很糟糕了，他的說話風格和處事方法和以前完全不一樣，連性格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就像，就像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最后，最后......”伊莎貝爾流露出驚恐的神情，時隔好多年，回想那段記憶似乎依然會給她帶來恐懼，“最后他的身體也崩潰了，徹底變成了一個怪物。”
伊克斯有些動容，被她的恐懼感染了幾分，他知道伊莎貝爾沒有說謊，這情緒很真實，不可能造假。
原來這姑娘有過這么驚悚的經歷......當時她有多大？應該和唐娜差不多，現在也才二十出頭啊......
伊莎貝爾沒說故事的后續發展，但伊克斯能猜出個大概。
伊莎貝爾的母親看到自己的丈夫變成了怪物，大概率會向警察尋求幫助。
面對一名失控的非凡者，官方非凡者小隊肯定會介入處理。
處理的結果大概是伊莎貝爾的父親死亡，教會對于失控非凡者的原則只有處決，在這方面非官方非凡者罕見地和教會有相同觀點。
他也明白了伊莎貝爾口中的“契約”是什么，像“機械之心”和“值夜者”這樣的非凡者小隊，都有邀請被卷入神秘學事件的普通人加入的慣例。
當然，這不是強制性的，如果不想加入，可以繼續之前的正常生活，只是需要立下相關的保密誓言。
“你沒有選擇加入非凡者這條路？”伊克斯問。
如果是自己經歷了類似情況，肯定會選擇加入這種小隊，試圖尋找父親失控的原因。
當然，前提是我不知道神秘學世界的真相……
伊莎貝爾搖了搖頭：
“選了又有什么用呢？父親的失控不是源于外界，而是源于非凡力量本身。
“沒什么好怨恨的，想要那些神秘的力量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就像一場交易，付出理智和人性，換取力量和位格。
“謝謝你聽我說這么多，伊克斯。”伊莎貝爾放下了手上的酒杯，“我感覺好多了。”
伊克斯向她點頭，有點猝不及防。
其實他什么都沒做，也來不及做什么，伊莎貝爾的那些心事來得快消失得也快，他還沒想好安慰的話就結束了。
......
晚會繼續進行，壁鐘的指針走了一圈又一圈，很快就結束了。
伊克斯站在房檐下，向外面試探著伸出手去。
剛剛的傾盆大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天空一片清朗，紅月高懸，灑下靜謐寧靜的光輝。
博納家離伊格爾家的公寓不遠，以他目前的感知范圍可以直接讀取臥室里的存檔點傳送回家。
但伊克斯忽然覺得今夜空氣清新，晚風微涼，很適合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他本來想叫上同路的伊莎貝爾一起，但是那位喝得有些半醉的女孩似乎提前離開了，找不到人。
......
佩斯特街附近，伊克斯靈感有所觸動，望向一旁的建筑。
建筑的一側立著一塊嶄新的木牌，上面寫著“明克爾心理診所。”
這里什么時候多了一間心理診所？伊克斯停下了腳步，鬼使神差地向大門走去，透過窗戶向里面張望。
已經是深夜了，這間心理診所依舊燈火通明，門口那塊“營業中”的木牌沒有換掉。
開到這么晚啊，是覺得心理疾病患者在深夜出沒嗎？
伊克斯輕輕叩門，忽然覺得這里也許能夠解答自己的心理問題。
門開了，門后沒有人，就像這扇門是自己打開的。
屋子的內部比他預想的要寬敞，里面的布置也與常規的心理診所不同，不是相對的兩張沙發或坐椅。
這里像教堂一樣宏偉，材質未知的灰白色長椅一排一排向后延伸，正對著的前方是一道恢宏如山般的人影，衪背負巨大的十字架，以俯視的姿態投下憐憫的目光。
這就是一座教堂，數不清的長椅空空蕩蕩，可以想象這里曾經坐著許多信徒，聆聽教誨的場景。
可現在這里沒有信徒，只有一位神父坐在一張長椅上，似乎在無聲祈禱。
伊克斯坐在長椅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在安靜的氛圍中，時間靜靜流淌。
不知道過了多久，神父睜開眼睛，露出淡金色的眼眸，如孩童般清澈。
這位中年男子站起身，離開了長椅，腳步漸行漸遠。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崩塌，化作各種已滅絕或未滅絕非凡生物的白骨，像倒放的噴泉一樣消失在原地。
伊克斯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雜貨店的窗戶邊朝里面張望。
奇怪，我在這里做什么？他抬頭望向東邊，一片模糊的灰白亮起，新一天的黎明已經到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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