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塔羅會成員依次消失在各自的位置，克萊恩沒有立刻返回現(xiàn)實。
他還有幾件事要嘗試。
第一件事......他望向青銅長桌最下方，隨著念頭轉(zhuǎn)動，出現(xiàn)了一道身穿黑色燕尾服，戴著半高絲綢禮帽的人影。
他在試著給自己捏一個小號，方便日后詢問一些不符合“愚者”先生身份的問題。
那人影表情呆滯，行動木訥，一看就不對勁。
克萊恩又嘗試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只得暫時打消這個想法。
也許等我序列再提高一點就可以了......
他不再做這方面的嘗試，轉(zhuǎn)而把目光投向那些深紅色星辰，想起了“正義”小姐提過的增加新成員的問題。
同上次拉入“命運之輪”之前一樣，他以回應祈求而非建立聯(lián)系的方式接觸那些星辰。
一片沉寂，里面沒有傳出任何畫面。
看來只有像“命運之輪”等人那樣接觸與灰霧有關聯(lián)的物品才能傳來波動......他初步判斷。
正當他準備以靈性包裹自身，回到現(xiàn)實時，突然察覺到一陣“波動”從其中一顆深紅星辰傳出。
和上次拉來“命運之輪”的波動如出一轍。
......
廷根市，“惡龍”酒吧。
散發(fā)著詩人氣質(zhì)的倫納德.米切爾走向吧臺，要了一杯南威爾啤酒。
一旁正在進行熱火朝天的“狗捉耗子”比賽，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有點下注的沖動。
酒吧的老板斯維因是前“代罰者”小隊隊長，同時也是地下交易市場的負責人。
“好久不見。”
一位年輕人走到他身邊，打了聲招呼。
倫納德扭頭看了他一眼，那人身著禮服，亞麻色頭發(fā)上蓋著一頂圓頂禮帽，鼻梁高挺，嘴唇較薄。
“你是誰？”
他不記得自己認識眼前這個人。
“稍等一下。”
年輕人把手伸進上衣口袋，摸索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掏出一枚如水晶打磨的單片眼鏡，戴到眼睛前。
右眼。
他完成這個動作后，空氣的流動速度似乎變輕微改變了下，剛剛的喧囂一下遠離，似乎被一只無形之手偷走了。
倫納德沉默了兩秒，嗓音突變地開口說：
“你不是衪，雖然性格看上去很像。
“你是誰？”
倫納德的嗓音如此蒼老，似乎不屬于他自己，仿佛來自身體里的另一個人。
“我是誰？這個問題問得好。”
年輕人面帶笑意，被看穿之后依然沒有摘下右眼上的單片眼鏡，“從身份上來講，我是莫貝特.索羅亞斯德。”
“莫貝特......”從倫納德口中傳出的聲音有些遲疑，似乎在回憶著什么，“你是第四紀失蹤的那個嫡系后裔？
“你還活著？”
印象里自己的這位后裔受所羅門帝國的美學影響，總是穿著不對稱外套，戴堅硬黑帽。
現(xiàn)在對方換上了這個時代流行的禮服，導致帕列斯第一時間沒認出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莫貝特說，“只是目前還困在在某個地方，暫時沒法脫身，只能在現(xiàn)實停留一小段時間。”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唔......準確來說，我這次出來不是來找您的。”
莫貝特摸了摸下巴，笑呵呵說，“或者說，主要目的不是這個，找您只是剛好順路。”
“......”倫納德體內(nèi)的聲音陷入了沉默。
莫貝特沒有再多說，站起身準備離開。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得很開心，“我是已經(jīng)是‘時之蟲’。”
莫貝特的身影消失，四周的吵鬧聲再次恢復。
倫納德舉起手中的啤酒，向喉嚨灌去。
幾滴酒液落在舌尖，酒杯中的啤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喝完了。
奇怪......他撓了撓頭，不明所以，似乎忘記了什么，望向一旁的狗捉耗子大賽。
圍觀的賭徒和群眾一臉見鬼，就在前一秒，這輪比賽還沒開始，工作人員剛把老鼠倒進捕獵場地，下一秒就結(jié)束了。
剛剛活蹦亂跳的老鼠們變成了一團團模糊不清的血肉，兩條品種不同的參賽狗向他們吐著舌頭，搖動尾巴。
又是一陣風吹過，他們的表情紛紛變得寧靜，就像忘記了剛才的異樣。
為首的壯漢抬起手，用洪亮的嗓門喊人處理血肉模糊的地面，準備下一輪比賽。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倫納德看得一陣驚悚，壓低聲音，對著空氣說，仿自言自語。
身體里的蒼老聲音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現(xiàn)在的年輕人越來越?jīng)]禮貌了。”
其實衪還有很多疑問要向自己的那名嫡系后裔提問，包括對方所在的序列。
他自稱已經(jīng)是“時之蟲”，可目前“偷盜者”途徑的三份序列1都已經(jīng)被占據(jù)，兩份在“瀆神者”阿蒙手上，剩下那份在自己這里。
正因為如此，帕列斯才不得不四處躲避阿蒙，甚至因此受了重傷，寄生在倫納德體內(nèi)。
這種情況下，莫貝特是怎么晉升到序列1的？難道是從阿蒙手中搶來的特性？
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略微回憶了一下，他記得自己這名后裔在失蹤時只是一個中序列非凡者。
他是憑借什么晉升到天使，甚至序列一的？
這位還處在虛弱期的老天使有些疑惑。
作為“時之蟲”，他對時間方面的能力再熟悉不過，剛剛莫貝特竊取時間的手法確實達到了真正的“時之蟲”才能做到的程度。
僅靠“學徒”途徑的記錄重現(xiàn)或“閱讀者”途徑的解析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
莫貝特站在一棟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房屋前，仰頭望著屋頂。
那里立著紅色的煙囪，正是克萊恩夢境占卜中看到的畫面。
他想了想，正打算推門走進去。
這位本不應出現(xiàn)在這里的所羅門帝國子爵剛剛抬起手，忽地頓了頓，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回頭看向身后。
墻角的陰影處長出一道人影，穿著灰色襯衣，瞳孔漆黑如墨，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莫貝特表情凝重，邁步走向墻角，來到那個人影面前，上下打量著對方，試探著開口：
“奇變偶不變？”
他用的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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