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
秦寶寶猛的驚醒,才發(fā)現(xiàn)良妃的指尖掠過自己的眉心,看著自己的眼神,有探究,也有心疼。
“瞧把自己皺的和個小老太婆似的,小小的人兒,哪有那么多事兒要想,小心自己未老先衰,變癡呆!”
她一個腦瓜崩打在自己的額頭,秦寶寶唔了一聲,嘟著嘴,眼睛瞬間變得水汪汪的,紅的像只兔子,又委屈又可憐。
“我只是在想,賢妃娘娘到底是為什么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若真是因?yàn)榱餮裕蛭覀兡軇兝O抽絲,解決眼下難題。”
良妃素來是不愿動腦筋的。
但是若說起八卦,她可是十分來勁的!
“你要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或許可以確定那流言并非虛言!”
秦寶寶心里一動,兩人對視一眼,她便頗有默契的揮退眾人,屋內(nèi)就只有她們兩個。
良妃神秘道:“其實(shí)早在之前我便已經(jīng)覺得,陛下今年不過三十歲,長樂公主卻已經(jīng)十四歲,那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是陛下十六歲時與賢妃生下的?”
“可陛下卻是在二十三歲那年才娶的賢妃,這期間有七年的時間,關(guān)于孩子的消息卻一點(diǎn)都沒有傳出來。
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當(dāng)時男未婚,女未嫁,陛下又是定北王的義子,兩人成婚,親上加親,本就沒有任何阻礙才是,那到底是什么令他們不能在一起呢?”
良妃的父親乃是定北王在世時的得力干將,如今也是鎮(zhèn)守北境的都護(hù),所以說起往事,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而聽著她的話,秦寶寶也不由的跟著細(xì)想——千機(jī)閣查到的消息,她自是信得過,且從那兩人相處的方式也可看出,那兩人之間,絕無半點(diǎn)兒女私情,那長樂公主的確不是殷重所生。
那么到底是誰,才能讓賢妃,心甘情愿的為他失去女子最珍貴的貞潔,甚至背上未婚先孕的罵名,直到這么多年后,依然隱瞞著所有真相,無怨無悔?
秦寶寶想了想,忽然問道:“賢妃比陛下大四歲,那么她懷有身孕的時候也已經(jīng)二十歲了,定北王難道就沒有為賢妃選過夫婿嗎?”
“這當(dāng)然是有的。”良妃左手敲右手,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聽說,本來定北王屬意的是自己長子殷為,他有勇有謀,溫涼敦厚,不僅深得部下敬重,也頗得定北王倚重,而且與賢妃也是自小長大,兩人青梅竹馬,最適合不過。”
“可惜后來,他有一次醉酒,寵幸了自己身邊的一位侍女,而且那侍女還懷了身孕。
定北王愛女如命,自是不能容忍女兒還沒嫁過去,就得先替別人養(yǎng)孩子,知道的時候,勃然大怒,下令讓殷為殺了她!
但那侍女也是自小伺候在殷為身邊的,感情總是有幾分,何況孩子無辜?所以殷為不愿,左右為難,為此還和定北王鬧的十分不愉快。”
秦寶寶聽得入迷,忍不住問道:“后來呢?”
“后來還是賢妃親自出面,直言自己并不喜歡殷為,也無意下嫁于他,求著定北王收回成命,不要為難兩個人,此事才總算安穩(wěn)過去。”
良妃也跟著一嘆,“聽說后來侍女難產(chǎn)而亡,孩子也沒保住,而那兩個人最后還是沒能在一起,或許,真的是不喜歡吧。”
不喜歡嗎?
秦寶寶斂下眼眸,藏起其中的深思。
想賢妃那般驕傲矜貴的女子,怕是只有愛到了骨子里,才會說出‘不愛’兩個字,就只是為了護(hù)住情郎。
也會悄悄誕下孩子,為了心里的自尊,堅(jiān)守秘密十四年。
“算來,如今殷為也已經(jīng)去世六年了,就算長樂公主是他的孩子,賢妃想起舊事而動怒,我們也沒法子啊,總不能,把殷為的尸首給挖出來吧?!”
秦寶寶身子一震。
從前便說過,她是個心細(xì)膽大,想別人不敢想之事的人。
此時聽到良妃的無心之言,她腦中卻忽然冒出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
等良妃離開后,她便立即吩咐小桃:“你速去傳信,讓千機(jī)閣幫我調(diào)查當(dāng)年殷為的死因,還有他尸首所埋的地方,一定要快!”
“......還有,景仁宮中最近可有什么人事變動?”
小桃先是想了想,“還真有。”
“上次主子吩咐奴給元公公送東西,不是撞上了景仁宮的福順公公嗎?
后來福順公公被罰,不久便有新人頂替了他的位置,奴記得......他是叫米圖?”
“米圖?”秦寶寶若有所思,“這名字,倒不像是宮里的名字,反而像是個外族人。”
“除了這個,你還知道其他什么嗎?”
“這......自從福順公公走后,景仁宮那邊就防我們防的和什么似的。
遠(yuǎn)遠(yuǎn)見了,也是一副看仇敵似的模樣,嚇得奴都不敢湊近半步,奴就只知道這些,不若回頭,奴幫您向其他人打聽一下?”
她一臉慚愧的樣子,秦寶寶也不在意。
“罷了,我也就是順嘴這么一問,最近宮里不太平,沒事,你也別亂晃悠,別隨便什么人給塊點(diǎn)心就能把你給拐跑了!”
“主子!”
小桃氣的跺了跺腳,隨后臉色越來越紅,羞赧又緊張的雙手揪著衣擺,低下頭,只敢拿眼偷瞧她。
很快,她就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忽然喊道:“小桃這輩子都只認(rèn)定您這一個主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任誰拿什么寶貝,也絕換不走!”
說完,她便慌不擇路的逃了出去,連禮節(jié)規(guī)矩都忘了!
“......”
“毛躁的丫頭。”
秦寶寶吐槽了一句,嘴角的弧度卻是怎么也壓不下去,明媚的笑意越來越大,比爐子里燃燒的炭火還要張揚(yáng)、長久。
千機(jī)閣行動十分快,下午便送來了消息。
不過因?yàn)橐鬄榈氖自嵩诒本常烦踢b遠(yuǎn),還需要一點(diǎn)時間。
但關(guān)于他的死因,還有他的生平事跡卻都已經(jīng)羅列仔細(xì),絕對詳細(xì)到他如果死而復(fù)生,看到之后都會驚懼的恨不能一死百了的程度,如今卻全都掌握在秦寶寶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