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清脆的嗓音說道：“哥哥，你問我這個問題，其實是在問你自己吧……我想，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p>

皎潔的月光鋪在思諾坐的病床上，她的臉龐上以及她額頭上的黑色的手槍上。

整個病房瞬間鴉雀無聲，而林智瞳孔驟然收縮，心中卻有一道驚雷閃過，將他的世界照得雪亮！

難道是我的演技不夠好嗎？

難道是我的故事不夠動聽嗎？

難道是我露出了什么破綻嗎？

他想到了上一次見思諾時思諾對他說出這番話的情形，心中微微一凜，或許在那個時候時，他已經被思諾給看穿了吧。

善，惡……原來自己是這么有原則的人嗎？

他想起了小時候因為過分的聰明被同學們孤立，他瘦弱的身體時不時會被強壯的同學揍的滿身的淤青。

為了不讓他媽媽擔心，他每次回家都是用長長的校服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就是在那時候，林智寫了一首小詩送給自己：

我友善，卻被指責自私虛偽，不管怎樣，我會保持友善，

我真誠熱忱，卻依舊會被人欺騙，不管怎樣，我會遵守真誠，

我誠實坦率，卻常常被人誤解，甚至被人指責漫罵，不管怎樣，我會恪守誠實，

我會保持對這個世界的好奇與熱愛，

因為不管怎樣，這是我和我自己之間的事，和他人無關。

……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足足過了好一會，林智臉上的表情慢慢平復，緩緩的放下頂住思諾的槍，眼神中流露一絲落沒無奈。

“嘻嘻！”看到林智放下槍，思諾笑容更燦爛了一分，“哥哥，你是一個好警察，是不會冤枉好人的?！?/p>

林智自嘲的笑了笑，木然的把手槍收好放回腰間，有些無力的說道：“冤枉好人……你今年多大了？”

思諾甜甜的笑著，“再過幾天，思諾就滿16歲了?！?/p>

真是，妖孽一般的天才……你贏了。

不知道為什么，林智再也不想待在這個房間，他霍然轉身，快步朝著房外走去。

就在他快走到門口時，只聽見身后傳來思諾甜美的聲音，“哥哥，你的父親不是緝毒警察對不對？”

林智身形猛然一頓，停在了病房門口，足足過了2，3秒，他抬起手用力的擰開了病房房門，快步走了出去，反手一摔，“嘭”的一聲，用力的甩上了門。

病房中，思諾微笑著緩緩靠在病床上，她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頭發，伸手拿起床邊的《格林童話》放在腿上打開，神情恬靜的又看起來。

似乎之前發生的鬧劇就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

夜色已深，微涼的晚風吹在林智的臉上，他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眼眉間掩飾不住的有些失落。

他自覺地自己一直表現得很不錯，無論是之前現實世界里，還是這個穿越過來的世界。

從一個被誣陷的嫌疑人開始，智斗托尼，局長，閆先生，期間每一步自信是當前最優解。

只是，剛剛對峙思諾時，卻讓他有一種井底之蛙感，就好像是一個重點高中的學霸走進了全國高等學府，在他身邊最差的也是和他一樣的身份。

甚至是群星璀璨中，那有幾顆極度耀眼的星辰。

思諾就是這樣的星辰吧，林智捫心自問，拋開執行力和意外，單純從計劃的層面上來講，思諾這套借刀殺人的計劃可謂是精妙絕倫，結構嚴絲合縫。

更重要的是，思諾對于人心的把握，這是林智自愧不如的，林智腦海里還回蕩著思諾那個令人發醒的問題“個體生命不同，但世界善惡總量不變，每個人出生就注定扮演各自的角色，有的善，有的惡，你選什么？”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如果善是白，惡是黑，那世間鮮有純白純黑沒有雜質的純色。

更多的，絕大多數都是中間地帶，各種程度的灰。

林智曾經給思諾做過心理側寫，嘗試代入思諾去思考問題，而結果讓他有些憂心。

如果他是思諾，被養父變態的愛著，難不保哪一天就被越來越獸性的養父侵犯，每一天可能都是自身清白的最后一天。

被冷血無情的養父偷窺，被24小時監視……

而自己卻只是一個高中生，一名身體孱弱的女性，沒有經濟來源，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連生命都無法保證，在這種壓力下，如果換成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會變成什么樣。

這才是讓林智真正沮喪的地方。

到底什么才是善，什么才是惡呢？

林智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發現自己走到了nice酒吧門口。

……咦？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走到這里來了？

這肯定不是我林智的問題，一定是身體記憶，以前的林智常常來這個酒吧買醉，對，一定是這樣。

在酒吧門口駐足的林智，很快就吸引了招攬客人的迎賓女孩的注意力。

頃刻間，一股香風就迎面而來。

這……有點盛情難卻啊，看著笑容燦爛穿著比基尼的泰國妹妹，林智心想，來都來了，就進去喝兩杯酒吧。

午夜時分，正是夜生活的開始時，林智一進推開酒吧那厚厚的隔音門，就聽見一陣刺耳的喧鬧聲，足足過了好久才適應。

酒吧里音樂聲震耳欲聾，人群三三兩兩觥籌交錯，還有衣著鮮麗性感的妹紙。

林智自己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巧的是，林智悠然記起來，這位置正好是他之前一直習慣坐的地方。

nice酒吧雖然叫做酒吧，但是它在nana街上，很明顯它不是一個單純的酒吧。

林智這時候腦子忽然回憶起一個畫面，他第一次懵懵懂懂被同事拉到NANA街，在門口被五六個比基尼美女蜂擁而上拉扯著拽進了酒吧的情形。

NANA街里，走馬觀花都可以大飽眼福，林智長得本來就帥，在整個過程中不斷的有美女對他上下其手，讓他防不勝防，除此之外，還有路過穿著黑色皮衣的辣妹用冷酷的眼神盯著他，用鞭子抽打他挑逗他！

還有的妹紙在他身邊瘋狂的各種扭，甚至還湊在他耳邊和他說：有什么不懂的，她什么都可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