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生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模糊的視線里。才去撿起地上的紅蓋頭,看著上面繡著的一對鴛鴦戲水,他難掩悲痛,卻又欲哭無淚,癱坐在地上。
他有些追悔方才對蘇淺兒說出的那句話,面對著母親的以死相逼,他實在心力交瘁。
此時的他,突然一下子倒覺得輕松了許多。?
蘇弈回來了幾日,忙完蘇老夫人的后事,且一直掛念著蘇淺兒。擔心她一人在別院過于哀傷,特地抽出空來咐咐后廚做了幾道蘇淺兒愛吃的菜,準備去別院找她一起用晚膳。
從前院經過時,看到蘇芷蘭的閨房外,文氏與丫鬟在門外低頭私語,文氏一陣東張西望后,將丫鬟打發離開,然后拎著一個專門盛飯菜的木盒進了屋里。
蘇弈察覺異常,又擔心文氏對蘇芷蘭別有用心,便悄悄靠近房門,細細聽著屋里的動靜。?
文氏進屋后,將飯菜一一端出,又將里間兩側的帳簾放了下來,走到床榻前,輕聲道:“蘭兒,快起來吧,娘把飯菜送來了。”
床榻之上的蘇芷蘭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文氏,將被子一腳踢開,無精打采的望著上方的簾帳,問道:“母親,我還要裝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呀?”
文氏不理會她,將她拉了起來,大概是躺的時間太久了,蘇芷蘭走起路來有點不穩。文氏一直將她扶到桌邊,拿起筷子遞到她的手中,才安慰道:“快了,快了,還在兩三日,你就可以出門了。”
“唉...為了不嫁入安王府,我裝病裝到現在,連祖母的后事都不能參加,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孝了?”
文氏又勸她道:“那總好過要你嫁到安王府去沖喜吧?你祖母的喪事沒能參加,等日后去墳上多磕個頭便是,誰讓她當初不肯幫咱們渡過難關,事到如今也只能用這個法子才能保你周全。”
蘇芷蘭極不耐煩的扔下筷子,生氣道:“祖母都已經過世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埋怨她了。何況當初提起這門親事的時候,祖母可是讓你和父親思慮再三的,如今出了事,怎能怪到祖母頭上。母親一直拿著祖母娘家的事情不放,那母親的娘家不也是出不了什么力嗎,難道我們還要連舅舅他們一起怪罪不成?”
一番話將文氏堵的沒話說,她不吭聲,再次拿起筷子遞給蘇芷蘭。
“母親還是沒有告訴我,退婚之事到底是如何解決的?”蘇芷蘭實在是好奇,畢竟當時父親上門去說都不管用,現在又是用了何種方法順利解決了呢?
“你知道這么多做什么,過幾日你可以出去了,自然也就知道了。快吃吧,飯菜都要涼了,我好容易把冬兒打發了,可別在這個時候出什么岔子。”
蘇芷蘭慢悠悠的夾起菜來,過一會又放下,嘆道:“我哪有什么胃口吃飯,祖母過世,最難過的一定是淺兒了。我現在關在這里,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前兩日她來看我,還給我潤潤嘴唇,她還是最關心我的。我當時差點沒忍住,真想告訴她其實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