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拿著繳費單走進病房,看見門口的碎玻璃,突然慌張的看向白景。
她側躺在床上,渾身顫抖的哭泣。
“怎么了!白景”胡俊小心翼翼的撫著她的肩。
“沒事,”白景用被子擦了擦眼淚,猶豫著說:“我……已經(jīng)和顧澈分手了”
胡俊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默默的看著她。
白景折身坐起說:“明天可以陪我去殯儀館嗎?”說完眼淚忍不又掉了下來。
“好,……我會一直陪著你!”
白景看見他手中的繳費單,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20萬!”她驚訝的看向胡俊“這么多錢,都是你今天繳的!”
胡俊點點頭,“不知道之前陳依繳了多少!”
白景思索著說:“我媽和陳奶奶做的都是大手術,還有我弟弟早產(chǎn)需要在保氧箱里治療,一天也得幾千,也差不多是這些錢!”
“你不要著急,一切都有我在!”胡俊安慰著她。
“可是你……怎么向你家里人交代,這么多錢,我…”
“沒事,等辦完阿姨的喪事!再說”
顧澈站在門外,手里緊緊攥著銀行卡。
本來他準備離開,出來電梯看見醫(yī)院大廳里,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蹲在柱子邊上眉頭緊鎖,他突然擔心白景無力償還這么多費用,又折了回來,此時他感覺真是諷刺。
離開時每踏出一步,上面都鋪滿了荊棘,刺穿血肉,疼痛已經(jīng)讓他麻木。
胡俊扶著白景坐在白色的殯儀車里,看著眼前母親的尸體,她流著痛苦的眼淚。母親生前沒有什么照片,她截取了小時候的全家福作為母親的遺像。
走進殯儀館,白景看見張敏芝攙著陳依站在火化廠門口。
她拖著虛弱的身體走近“阿姨!”
張敏芝沒反應過來,仔細的看著她“你是白景!…幾年沒見,怎么搞成這樣!”嗓門有些浮夸的說:“小姑娘,要注意身體,可不能隨便來喔!”
白景抬起蒼白的臉看向陳依,她還是擺出一副欠她的模樣,相互撇了一眼。
張敏芝剛到,陳依就把事情從頭到尾給她敘述了一遍,她怎會不知白景臉色不好是剛流產(chǎn)的緣故。
胡俊來到殯儀館就忙著打理林英的后事,白景只是虛弱的跟前跟后,她沒有辦法和殯儀館的人交流,每次別人詢問,她都哽咽到說不出話。
她抱著母親的遺像,哭的累了就靠在墻上,盡管她虛弱無力,也不想坐下,她要為母親盡最后一次孝道。
抱著母親的骨灰走出殯儀館,陳依在門口等著她,“你準備把你媽葬在哪兒?”
看著陳依抱著骨灰“是陳叔的嗎?”白景哽咽著。
“我爸不可能和你媽葬在一起,喪事我也不準備合辦!你辦你的,我辦我的!”
白景嗓子沙啞著說:“弟弟還在醫(yī)院治療,畢竟是陳叔的骨血,是我的弟弟,但也是你的親弟弟,你忍心看他們分離嗎?”
母親和陳叔從小青梅竹馬,偷偷愛了幾十年,雖然她也不想合辦,但她知道母親更愿意和陳叔在一起。
陳依勉為其難的說:“那合辦可以,…弟弟以后你撫養(yǎng),事情辦完后,我就跟我媽去BJ了……”她之所以自作主張的同意合辦,是不想撫養(yǎng)林英生的孩子。
她恨林英,張敏芝更恨,她們怎么容得下林英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