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再次恢復意識時,劇烈的疼痛感讓她頭皮一突一突的跳動著。
頭部劇痛,雙腿劇痛,背部,肚子,渾身上下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不疼的。
她雖然是真身穿越,但每到一個世界就跟玩全息游戲似的,百分百還原原主的一切特征,所以哪怕她本身身體健康有力,她卻只能病懨懨渾身無力的癱著。
能不能給一個稍微好點兒的開局!
唉。
夏九閉眼感受了一下,還不錯,空間還在。
至于羊清的火系天賦神通自然是消失了,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夏九艱難的睜開眼睛,眼皮上似乎糊著一層厚厚的東西。
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隙,只能看到滿目的紅色。
“人沒打死吧!”一個蒼老的男音響起。
“爹,兒子出手您還不放心嗎?她前兩天不知道怎么找到一株有品階的草藥,吃了之后就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來的東西。爹,您說這死丫頭運氣怎么就這么好呢?”一個青年男人語氣不滿的說道。
“哼,運氣再好落在我們手里,也沒她出頭的機會。你過會兒蘸點水給她擦干凈,我估計晚上之前應該能醒過來。好好養著,等我大孫子出生。”
“嘿嘿嘿,您放心吧!我都知道?!?/p>
夏九一動不動的聽著兩人的交談,她有預感,這兩人口中的死丫頭說的就是她。
只是這次的原身給的記憶少的可憐。
她連自己現在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腦子里只留下一道明確的執念。
【活著去到風云城,在那里扎根,隱姓埋名成功活過三年?!?/p>
看來面前的兩人不算太重要,原主都沒有要報復他們的執念。
夏九剛這么想完腦海里極快的閃過兩個血腥畫面,嗯......看來這倆人是慘死在逃荒路上了所以原主才懶的惦記?
不過根據她剛才聽到的那番對話,也足夠讓她了解一些線索。
年輕男人很快去而復返,手里拿著一塊酸臭僵硬的破布條蘸了一點點水,然后跟擦桌子似的,使勁擦拭夏九滿臉的血跡。
“嗯……疼~好疼呀!”
夏九倒是想大聲喊一嗓子,可她一開口才發現喉嚨干澀的像著了火一樣。
干巴巴的,發不出太大的聲音來。
不過正蹲在她身邊給她擦臉的男人顯然聽到了。
“大妮兒,大妮兒?你醒了?”
男人手下的動作頓時輕柔了不少,但那塊又臭又硬的破布依舊糊在她臉上。
她幾乎要臭暈過去。
“臭,臭!拿......走……”
“哎,好,哥知道味兒不好聞,你忍忍啊,哥馬上給你擦干凈?!?/p>
年輕男人語氣溫和,動作輕柔的給她擦拭臉頰。
仿佛真的是一個照顧妹妹的好哥哥。
夏九閉氣閉的幾乎要暈過去時,那塊臭布條才從臉上拿下去。
夏九終于能睜開眼睛了。
一個濃眉大眼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
男人膚色黝黑,嘴唇干裂,看到她睜開眼睛頓時面露欣喜。
立馬沖遠處大喊道:“爹!爹!妹子醒了,大妮兒她醒了!”
“唉,知道了,快給你妹妹喂點水喝?!?/p>
不遠處的一個老頭拄著拐杖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
老頭長的慈眉善目的,臉上層層疊疊的皺紋顯示著他已然不小的年齡。
老人身上穿著臟兮兮的褐色麻衣,粗大的手掌抹了抹眼角,心疼的說道:“大妮兒呀,都怪爹沒用,那些逃荒的都餓瘋了,爹沒用,沒能護住你呀!”
“爹,這怎么能怪你呢?我當時剛好不在,要怪也是怪我,怪我不該跑的太遠?!?/p>
“唉,這一路跑出來糧食都快吃完了,水也沒的喝,你不走遠點怎么找得到吃的呀!”
夏九就這么躺在地面上看著老頭和青年一唱一和,臉上掛著茫然的神情配合他們演出。
等兩人憋不出詞兒,開始干嚎之后,夏九才開口道:
“你……你們是誰呀!我頭好疼,好像,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大妮兒,我是你哥哥劉青山呀,這是咱爹劉一手,你這是被那伙逃荒的給打壞了腦袋呀!”
劉青山抱著夏九開了瓢的腦袋,又開始新一輪的深情哀嚎。
“行了,行了,別哭了,村里人都走遠了,咱們要趕緊追上去才行?!?/p>
劉青山抹了把臉,嗓音沙啞的說道:“對對對,咱們趕緊追上去,爹我背上大妮兒,您自己拄著拐杖小心點兒?!?/p>
“行了,你別管我,照顧好你妹子就行了?!?/p>
夏九在便宜老爹劉一手的攙扶下,被劉青山背了起來。
她每動一下就會喊一聲疼,讓兩人的動作愈發小心。
她不是找事兒,她是真疼呀!
疼的她想哭。
至于她到底是被誰打成這樣的,她要是晚醒兩分鐘可能就被他們精湛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三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天黑前趕上了前面的大隊伍。
“爹,青山你們終于回來了?!彪p手微微扶著小腹的年輕女人緩步迎了上來,劉青山快走幾步,伸出一條手臂扶住女人,壓低聲音訓斥道:“誰讓你瞎跑的,傷到孩子怎么辦?你不知道自己這胎不穩嗎?”
女人摸著眼淚低聲道:“我還不是擔心你們嗎?萬一你們沒追上來,我一個人可怎么辦才好。”
“好了,好了,有水嗎?快拿出來給小妹喝一口?!?/p>
“有,還有半袋?!?/p>
女人低著頭把水囊從腰上解下來遞給劉青山。
“小妹,快先喝一口潤潤喉,明天哥去給你找水?!?/p>
夏九顫巍巍的接過水囊,喝了一口含沙量極高的水,強忍著惡心咽了下去。
女人見夏九喝完才伸手接過水囊,眼神卻一直不敢直視夏九。
夏九:......
沒力氣琢磨,反正目前還沒遇到一個好人。
劉青山背著夏九走到大隊伍的中間位置,不知從哪里薅了一把干草放在地上略墊了墊,就扶著夏九躺了下去。
夏九腦袋昏昏沉沉的原本想半夜起來偷偷吃點喝點,卻直接昏睡過去,沒能醒過來。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大地上時,耳邊傳來嘈雜的人聲。
夏九迷迷糊糊的被灌了一碗濃稠苦澀的草藥汁,要不是沒力氣,差點全吐了。
然后額頭傳來陣陣清涼,似乎用藥草包扎過。
“大妮兒,起來了,該上路了?!?/p>
夏九這副隨時可以入土的狀態自然是沒辦法自己趕路的,依舊是劉青山背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