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往旁邊挪了挪，和男人保持了一點距離。
有些執拗開口。
“對不起，是我沒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冒犯了聞先生。”
聞知州說得對，所有的事都是她欠聞知州的，協議也是她簽的。
薔薇這句話像一根刺，狠狠的扎進聞知州心里。
聞知州許久沒說話，沈薔薇也跟著不說。
聞知州說得對，是她做錯了事要贖罪的，他們的關系本就不對等。
房間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對不起”他喃喃自語。
“小薔薇，被愛的人是不用道歉的。”
回應他的是旁邊女孩均勻的呼吸聲。
所以聞知州這兩句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沈薔薇今天睡得極不安穩，做了好幾個夢。
又是聞家地下的暗室。
很逼仄，氣氛陰森森的又很恐怖。
這里是聞知州平時審叛徒的地方。
她正前面監控屏幕上正放映著她男神季嶼猙獰的臉。
“喜歡沈薔薇嗎？不喜歡，她只是我的一個跳板，誰叫她這么蠢。”
“而且，我有女朋友，是她舔狗一樣的湊上來，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夢里的畫面戛然而止。
沈薔薇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
滿臉的不可置信。
明麗的小臉此刻慘白得沒有血色。
明明白天的時候這個人還當著整個劇組給她送吃的，送花，給她表白。
坐在她旁邊的聞知州臉色也很慘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才搶救過來，不過看著她這個樣子，他臉上更多的表情是陰鷙。
想把季嶼千刀萬剮。
沈薔薇睡夢里的夢一個接著一個，臉上的淚痕都還沒干她就又站在靈堂里。
正中間擺著的照片赫然是她的哥哥，周圍所有的人都在指責她，鋪天蓋地的問她為什么要害死哥哥。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要害他的。”
“我會補償他，我會贖罪。”
她一直在大吼著辯解，不過沒有人搭理她。
薔薇被夢魘纏住，滿頭大汗。
掙扎了好久才醒過來。
床的另一邊已經沒人了，她伸手探了探溫度，聞知州應該是走了有一會了。
回他自己的房間睡覺。
她看了眼，剛才被咬的地方有些白色的藥膏，想來聞知州給她涂的。
就是周圍的皮膚還有些泛紅。
這半個月都這樣，他每次生氣失控都會咬她，時而是肩膀，時而是手腕。
不至于流血，但牙印是常有的。
但是剛才打電話咬她，肯定是故意的。
每次把她哄睡著了他就自己回房間休息。
薔薇有很嚴重的夢魘癥，從父母被折磨死開始就有了，小的時候還好，從18歲開始越來越嚴重，有時候都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這下醒過來她也睡不著了，索性開了燈坐到梳妝臺前看劇本。
明天《長安寧》就要開機了，這是她轉型的第一個劇本，要好好琢磨。
她坐了一個小時，一點都沒看進去，反而是看著鏡子里床頭擺著的結婚證相框走神。
要是聞爸爸和聞媽媽知道她和哥哥結婚了，一定會生氣的。
之前他們世家圈子里有一個被收養的妹妹愛上了沒有血脈的哥哥，被輿論攻擊得自殺了。
好長一段時間這件事都是他們富人圈里的飯后談資。
薔薇去聽過一些，簡直是不堪入耳。
所以她才會想瞞著。
走神間，她不小心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
意識回籠了些。
發覺自己起來這么一會劇本是一點都沒有看進去。
薔薇強迫自己定了定心神把明天要拍的開機戲份仔細打磨了一遍。
漸漸有了些困意。
與她一墻之隔聞知州一直沒睡，眼神沒有離開過手機屏幕。
見她重新睡下了，聞知州才退出了監控頁面。
“周本，通知長安寧劇組明天開機戲份全部挪到下午拍，就說下午風水好。”
那邊回復了他，聞知州才放了手機躺下睡覺了。
C城的深秋晨起還有太陽，暖烘烘的照在薔薇臉上的時候，已經有些燙了，她突然應激醒過來。
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機看時間。
已經11點10分，她遲到了。
“我記得我設了鬧鐘啊。”
她急匆匆的下床收拾自己。
視線落在地毯上的紙上。
應該是剛才拿手機的時候掉在地上了，薔薇有些疑惑的展開來。
劇組下午開拍，鬧鐘我給你關了，醒了下樓吃飯。
—聞知州。
哥哥來過了。
薔薇有些泄氣的一屁股坐回床上。
昨天晚上睡覺之前的一幕幕在她腦子里一遍遍回放。
她不想下去。
干脆當做沒看見，繼續刷牙。
“咚咚咚。”
“小薔薇。”
她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聞知州就站在床邊，盯著她有些亂糟糟的床。
還有她昨天夢游隨便亂扔的內衣。
看著他這樣子不加掩飾的盯著那個，薔薇臉有些紅撲撲的趕緊跑過去攔著。
“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指責間滿是小女生的嬌俏。
聞知州臉上的嘴臉勾起向上的幅度，只覺得她這樣子很可愛，絲毫沒有一點被抓包的不自然。
“我敲了門，你沒聽到，我怕你出事，就進來了。”
她有什么出事的，夢魘癥晚上才會發作。
很冠冕堂皇啊，這個理由。
薔薇在心里吐槽。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聞知州已經轉身出門了。
“給你五分鐘，下來吃早飯。”
她下去的時候聞知州已經坐著等她了。
“小姐，這是瀏陽三蒸，先生說您昨天做夢想吃的。”
因為她的要求，清溪湖別墅這邊也要瞞著他們結婚的事，所以周嫂只把她當聞知州的妹妹，叫她小姐。
說話間，周嫂已經把菜全部都擺好了。
聞知州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有什么都沒說。
“快吃，吃完我帶你去參加個拍賣會。”
薔薇點了點頭，有些不情愿的答應。
“對了哥，你身體沒什么事吧。”
她沒話找話。
差點把舌頭咬了。
這算什么問題。
聞知州的動作一頓，把筷子放好，抬眸睨她一眼。
眼中情緒不明，“你是說哪方面？”
薔薇抬頭才發現他眼里侵略的意味，有點犯怵，馬上低頭戳碗。
“沈薔薇。”
聞知州陰沉著臉看沈薔薇戳碗的動作。
她最怕哥哥沉著臉喊她名字。
立即停了戳碗。
他的臉上才緩和了些。
“我聽周醫生說因為安眠藥的事情，你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說起這件事，薔薇臉上有些自責。
看著因為這句話臉更黑的哥哥，她趕緊放了碗說上樓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