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瑤也自己去找兩個姐姐玩了,葉姨娘身邊的丫鬟也是手腳麻利的,也上手幫忙沈媽媽的活。
一時間廚房倒是人多了起來,姜瑟兩姐妹便被擠出來和薛雨瑤湊一對了。
夜幕降臨,屬于姜家小院的年夜飯也就開始了,沈媽媽端上一壺好酒,小孩子不能飲酒,兩位長輩倒是喝的痛快。
“許久未曾這樣順心了,連瑤兒都比往年看上去要開心許多。”葉姨娘感嘆道。
客隨主便,沈媽媽還有陳媽媽幾位婆子上桌,葉姨娘也沒什么問題反而覺得這樣熱鬧。
薛雨瑤嘴里吃著她最愛的糕點(diǎn),嘴角還沾著一些碎屑,含糊不清的說道:“阿娘,這里瑤兒很喜歡,兩位姐姐也很喜歡。”
葉姨娘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就你嘴甜。”
謝溪和看著也高興:“瑤兒真懂事。”
“她這是被壓抑壞了,在夫人面前唯唯諾諾慣了,你這里沒什么規(guī)矩,她倒是喜歡。”
謝溪和只言道讓她們以后常來。
葉姨娘也不是空手來的,這兩位姑娘少爺?shù)膲簹q錢由她給那就是壞了規(guī)矩,不過畢竟來到人家院子里,這禮還是得送。
“兩位姑娘收好了,這是一點(diǎn)好彩頭,愿兩位姑娘平安順?biāo)欤蘸髮さ靡粋€萬般好的如意郎君。”
姜錦姜瑟收下禮,行了禮道謝。
“還有大公子,愿你前程似錦,春闈能拔得頭籌。”
姜硯書沒有和這位葉姨娘有過什么接觸,不過畢竟是長輩的一份心意,還是收下道謝。
“那這就到我了,愿咱們瑤兒平安長大,萬事順?biāo)欤咳斩寄苄δ槼i_。”謝溪和也不含糊,一個荷包沉甸甸的。
葉姨娘接過還訝異了一下:“這太多了。”
“客氣了不是,照你這么說你還送了三份呢。”謝溪和原本還想說等明年你該讓我送兩份或者多幾份才是,不過她姐姐是薛府夫人,這話由她說出來不合適,便咽回去了。
葉姨娘哪知道她現(xiàn)在心里想的,讓薛雨瑤道謝,這茬便過去了。
之后的時間里,姜家小院里燈火通明,今日是該守歲的日子,幾位大人便在一處打葉子牌,幾位小的便在一處說話。
“哥哥,你說這京城這么大,那皇宮的宴會該是如何模樣的。”姜錦吃著手邊的零嘴,一邊看向姜硯書。
“你這可問倒哥哥了,這皇宮的宴會我是沒有去過,不過陛下祭天我是有幸去湊過熱鬧。”
姜錦聞言坐直了身子:“那你說說看,那是怎么樣的場面。”
姜硯書故作神秘:“那個場面啊,大的很。百姓紛紛站在街道兩旁,恭迎陛下祭天,文武百官皆要到場……”
這祭天的場景姜瑟在熟悉不過了,不過皇帝真正的祭天儀式哪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能看到的,不過就是看個過場。姜硯書不過是為了給姜錦講故事罷了。
姜瑟笑著搖搖頭,默默起身往后院的方向去了。
今日的天有點(diǎn)冷,前院她們燒了地龍倒是暖和,后院此刻無人便顯得有些孤寂和冷清了。
又過了一年,她該抓緊時間了,她花了三年時間才重新回到京城,她的族人還在地底下蒙冤,她甚至還不清楚她的仇人是誰,她如今連方向都沒有。
她正在一個人沉思著。
“有人!”姜瑟忽然聽到空中傳來元禾的呼叫。她幾乎是一瞬間便警惕起來,拿起一旁的木棍,萬一有人闖入也好拿來防身。
因為她知道若是一般的賊人元禾定然可以輕易的解決,但若是他在提醒她小心,那這個賊人一定功夫不淺。
姜瑟四處張望著,她害怕賊人會對前院的幾人不利,前院都是些老弱婦孺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該如何是好。
“見到恩人,便是拿木棍相迎的嗎?”自上而下傳來清潤磁性的聲音,姜瑟抬眼望去,那個桀驁的少年正站在她院墻上,自上而下的俯視她。
他比三年前看上去更讓人驚心動魄了,一身玄衣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不過這也更加顯得他白皙的面龐愈發(fā)濃烈。一根赤紅的發(fā)帶正隨著風(fēng)飄揚(yáng)在空中,他背著手,臉上面無表情卻因為天生的眼角上揚(yáng),自帶著笑意。眼神中居然帶著一絲戲謔。
姜瑟松了口氣:“不知世子殿下光臨寒舍,有失遠(yuǎn)迎了。”
君珩哼笑了一聲:“你這是在怪我不請自來了。”
姜瑟扔掉手里的木棍,發(fā)出咚咚的聲音,在此刻寂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民女不敢。”
“你怎么還是穿的這么寒酸,送的東西你沒收到?”
姜瑟抬頭看他:“殿下送的那些東西我正想請殿下收回去。”
“不喜歡?”
“這些東西我穿出去,就和在腦門寫著,我和皇室有關(guān)系。這幾個大字有什么區(qū)別,想害我用不著這樣破費(fèi)。”姜瑟揚(yáng)聲道。
君珩忍住不笑起來,這人還算聰明,她當(dāng)初說想要到京城,君珩便打著試探的名義送了她那些東西,若她真的是貪慕虛榮之人,他便讓她從哪來的回哪去。
姜瑟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你把我的暗衛(wèi)怎么了。”元禾到現(xiàn)在都沒有現(xiàn)身,莫不是出了什么危險。
“你這個暗衛(wèi)倒是好功夫啊,本世子身邊兩個暗衛(wèi)都傷不了他分毫,不過和本世子比還是差遠(yuǎn)了些。”
他既然如此面不改色的說,那元禾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什么危險的:“我家暗衛(wèi)不懂事沖撞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這女子當(dāng)真是海底針,現(xiàn)在又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真是讓人猜不透。
“小事,不過被我點(diǎn)了穴道,過幾個時辰自然就解了。”君珩背著手在院墻上來回走動,簡直如履平地。
“殿下能不能下來說話,站那么高是想引起府里人的注意嗎?”這里畢竟是尚書府,出了事君珩大可全身而退,但她一定是出事的那一個。
聞言君珩便從墻上一躍而下,姜瑟繞是見過他從那樣高的樹上跳下還帶著一個她,如今再看一次還是捏了一把冷汗。
“殿下今夜過來不會只為了和我的暗衛(wèi)較量一下功夫吧?”姜瑟如今看到站在地上的他,發(fā)現(xiàn)他比三年前的身量更高了,她這三年已經(jīng)在拼命長了,但是好像與他的差距倒是越來越大了。
“今夜過于無趣,本想隨便逛逛,沒想到這個尚書府有個如此高深莫測的暗衛(wèi)就想來看看是哪位高人的,沒想到居然是你的。”君珩手里捏著一朵梅花,他的身上也是一股梅花香氣。
姜瑟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望向他:“今日……”
君珩看出她眼里的疑問,背過身去參觀著這個小院子:“這種宴會著實(shí)無趣。”
今日陛下設(shè)宴他不可能缺席,也不可能早早的離開。他雖然是個質(zhì)子,不過有個北燕王世子的名頭在,自然是眾人矚目的焦點(diǎn),但是坊間沒有一條關(guān)于世子殿下的美言。
姜瑟看了看他,若是他真的沒有其他可以傳頌之處,但是這張臉為什么沒有成為京城百姓的飯后閑余之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