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向來老謀深算,君珩在討好他,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更何況君珩私下也暗示過日后這皇麟軍會交于他之手。
在京城擁有兵權是什么意義,蘇相心中明鏡似的,可若是他接下這件事,這皇麟軍日后可就是他的了,請神容易送神難,要再想把皇麟軍拿回去是決定不可能的。
蘇相掂量再三,蘇家文臣世家,一直被武將世家的常太傅壓著。常家世代武將,底蘊豐厚,常太傅乃是常家出的第一個文臣。大家同為文臣,官職也不相上下。可人家就是比自己腰桿直。
“臣定然不辱使命,早日查清真相,還世子和姜姑娘一個公道。”蘇相拱手道。
一旁的兵部尚書也是一臉得意,皇麟軍肯定藏了不少好處,他與蘇相同是一條船上的人,他也能跟著沾光。
姜瑟用帕子遮掩著嘴,唇角勾了勾,一副已經得逞的模樣,只是如今沒有人關注她罷了。
“陛下,方才那刺客遺落下一件東西,被小女拾到,應該能助蘇大人一臂之力。”
承德帝挑眉看她:“哦?呈上來。”
王公公上前將姜瑟手中的物什接過,恭敬的遞給承德帝。
承德帝面色陰沉下來,眾人不明所以,也不敢發出聲響。
承德帝抬眼掃視一圈,最后落在方尚書身上:“方愛卿……這你作何解釋啊?”言罷便將那木質的令牌摔在地上。
忽然被提到的方尚書,還未曾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眼睛看著地上那個東西,瞬間背后冒出了冷汗。
只見那枚木牌上刻著一個方字,這不就是方家人的木牌么。
方尚書連忙跪下:“這,這微臣不知啊陛下,這絕不可能是微臣所為,臣對陛下忠心耿耿……”
他這話說的莫名,讓人聽著像是在欲蓋彌彰些什么。
“夠了,朕還未說什么,你倒是急著撇清自己的關系。”承德帝語氣嚴肅,眾人皆聽出他此刻龍心不悅。
方尚書跪在地上,還不明白為何刺客的身上會出現他家的木牌。
宸貴妃看著蘇相和方尚書,面色凝重,為何會如此湊巧,蘇相才剛剛接下這件事,這矛頭為何會忽然指向方尚書。
宸貴妃的目光鎖定在跪在下面楚楚可憐的姜瑟,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證據都交于蘇相讓他徹查,承德帝因為忽然出現的木牌,又派了王公公從旁協助,說是協助,可是明明就是監視蘇相。
知道承德帝的意圖,蘇相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可是當他們去牢獄中見到那幾名刺客時,方尚書就頓時方寸大亂。
怎么,怎么會是他們?
事情按照君珩設想的走下去,他站在床邊,手上還綁著厚厚的紗布。
為了掩人耳目,那太醫特意為他檢查了傷口,好在他們早就有所準備。
裕華居的人都散了,嘉善公主也被承德帝強行叫了回去,一國公主,如何能去照顧一個世子。
嘉善公主雖然不甘心,也不敢違抗皇命。
福公公拿著紗布過來:“殿下,該換藥了,雖然傷口不深,也要仔細著點,若是留疤了可怎么辦。”
福公公向來嘮叨,君珩也習慣了,脫下外衫就讓他換藥。
溫南星尋了姜瑟,來看看她的傷勢如何,見她沒什么大礙,才放下心來。
“瑟瑟,你怎么不去看看君哥哥?他怎么說也救了你。”
姜瑟無奈,其實應該說是晉王救了她,可是君珩也是因為她差點耽誤了大事。
溫南星眼神有些不對,姜瑟摸了摸臉:“為何這么看我?”
“我從未見過君哥哥對人如此好的……”這話說的明顯,也不可能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
姜瑟愕然:“你難道……”不是心悅君珩么?
姜瑟沒有問出口。
“我什么?瑟瑟我們去看看他吧,裕華居現在定然已經沒有人了。”
拗不過她,姜瑟拖著受傷的手腳,也確實該去給他道個謝。
“等等,我去拿一樣東西。”言罷姜瑟有跑回屋中拿了什么。
福公公正為君珩細細的涂藥,君珩看著瘦弱,可是常年練武臂膀結實有力,瓷白的肌膚紋理若隱若現,十分勾人。
“阿珩哥哥!”門外傳來慕容姝的聲音,眼看著她就要闖進來了。
君珩快速的穿好衣裳,掩住一片風華。
慕容姝看著包裹著自己的君珩,臉上的笑意不減:“聽說阿珩哥哥受傷了,姝兒特意送來金瘡藥。”
君珩面帶怒容:“公主在入男子寢宮時,都是如此這樣不知禮數么?”
慕容姝沒有氣惱,反而笑了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何時在意過這些。”
君珩背對著她系好腰帶,他吃了藥,嘴唇還微微泛著白,臉上也沒有什么血色。
看著慕容姝心疼極了:“阿珩哥哥面色不好,等會我吩咐下面的人準備益氣補血的湯藥送來。”
“不必了,公主殿下可以離開了。”君珩語氣冰冷的下逐客令。
慕容姝似乎絲毫不在意他的冷漠,自顧自說道:“阿珩哥哥何必與我見外。小的時候,我第一次親手下廚做的蓮子湯,阿珩哥哥可是喝的一干二凈。”
君珩氣惱:“明明是你騙我,說那是師傅讓我喝的。”
“那不是正巧說明了阿珩哥哥十分信任姝兒。”
君珩咬牙,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那時候年紀小根本猜不透這個女子居然心思如此深沉。還好只是一碗難以下咽的蓮子湯,若是一碗毒藥,恐怕那時候的君珩也得被她迷惑的喝下去。
門外傳來微微的響動,君珩警覺:“何人?”
溫南星探出個頭來,臉上帶著被抓包的羞赧……還有抓奸的憤怒?
君珩頭疼,怎么一個兩個都這個時候找上來了。
“君哥哥,我們是不是打擾你了。”溫南星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兩人。
“我們?”君珩不解。
溫南星一把將姜瑟也拉進屋,姜瑟原本面無表情,可是忽然這樣出現在兩人面前,除了有些驚慌失措,更快的是換上了一副瑟縮的表情。
“參見世,世子殿下,公主殿下。”
原來是她啊,能彈得出她的古琴,可是這幅模樣分明就是一個草包美人啊,慕容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小女是來多謝世子殿下相救的。”姜瑟垂著頭,眼睛都不敢看向他們。
君珩眼神轉了一下,輕咳一聲:“罷了,原本就是為了追查刺客。”語氣中帶著客氣疏離。
慕容姝低頭笑了笑,看來阿珩哥哥對這個草包美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反倒是這個溫南星,是繼她后的青梅,溫月笙又是阿珩哥哥的好友……
“溫姑娘這么晚了還來這恐怕有些不妥吧。”慕容姝立刻就把矛頭指向了溫南星。
溫南星看著端莊大氣,可是背地里已經被溫月笙寵壞了,也不管面前的是位鄰國公主直接道:“公主殿下不也在這么,難道這就符合常理么?”
慕容姝掩唇笑了笑:“溫姑娘有所不知,我與阿珩哥哥自小相識,兒時更是枕過一張席的,這情義自然與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