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的醫術是這一輩中最出色的,太后自己壓制不住的毒,說不定木清可以做到。
木清點點頭:“清兒一定竭盡全力?!?/p>
皇家狩獵已經過去了三天,除了第一日晉王獵到的黑熊,旁人再無比這更大的獵物了。
只不過因為刺客一事,眾人并未多么關注晉王。
說到刺客,蘇相接手后才知自己接了一件多么棘手的事。
被抓的那幾名皇麟軍的守衛,原本只是奉了方尚書之命,在君珩馬匹上做些手腳。君珩與蘇相日漸要好,方尚書眼紅,只是想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看看。
只是沒想到那幾人下藥之時,當場被抓住,他們只不過簡單反抗了一下,便刺傷了守衛,接著又從他們身上搜出了毒藥和兵器,這更加讓他們啞口無言。
事情傳著傳著,不知為何就變成了他們想要謀害陛下,受傷的幾個侍衛也是君珩安排的。
方尚書看到他們幾人,心里便像打鼓一般不安。
王公公看他這幅樣子,冷聲吩咐下去讓人搜查這些人的住所。
果真發現了他們與方尚書往來的證據。
為首的劉榮,朱赫為了避免方尚書出爾反爾,特意留下了證據,那些往來的書信,可是不可磨滅的指證。
蘇相眼神復雜的看著方尚書,他已經為他拖延了三日,可是方尚書依舊想不出任何解決的法子。
“蘇相,下官真的沒有要謀害陛下,更何況下官與那姜二小姐無冤無仇,何苦派人去殺她呢?!?/p>
蘇相背著手沉默。
“如今樣樣證據都指向下官,這才有鬼呢?!?/p>
“你與本官在這里爭辯有何用,你去和那宦官嚷嚷啊,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都與你說了,那君珩不過就是枚棋子,你也老大不小,還與一個毛頭小子斤斤計較,真是讓本官說你什么好。”
方尚書在外頭豪橫,在蘇相面前就和個孫子似的:“大人說的是,此事是下官思慮不周,可是要謀害陛下這一說可萬萬使不得啊。”
蘇相扶額:“你以為陛下派那宦官跟著我們作甚,不就是為了看著我們么,如今陛下一定都知道了,看你如何解釋?!?/p>
“陛下一向不喜世子,若是說知道我們這是在懲戒世子,陛下應當……”
“廢物,你當眾人和你一樣都是傻的,陛下既然已經把話放著了,必然是要有個替死鬼的。”
方尚書聞言一愣:“大人是說……”
“這件事已經鬧大了,南楚和大淵可都看著呢,這件事肯定要有個結果?!?/p>
蘇相轉過身,似乎是在尋找對策,“常太傅的連襟是不是還在皇麟軍?”
方尚書從蘇相屋中出來已經是夜幕降臨了,方尚書難得一散幾日的憂愁,想到蘇相的對策,一時間心胸開闊。
“誒,參見方尚書?!?/p>
方尚書朝那人看去,一身灰色仆裝,佝僂著腰,臉上一副討好的模樣。
“哦,是馬管事啊?!瘪R羅是蘇府新招的管事,做事利落,常常還能為蘇相提出好的建議,最近可是蘇相身邊的大紅人,因此倆人也算比較相熟。
“方大人客氣了,什么管事啊,奴才就是一個下人?!瘪R羅舔著臉笑著。
方尚書因為方才陰霾散去,也愿意和這下人閑聊兩句。
“瞧大人紅光滿面的,怕是遇上什么大喜事了?!?/p>
方尚書擺擺手,笑的有些勉強:“什么喜事啊,能保住項上人頭就不錯咯。”
“大人您還這么說,可讓我們這些下人可怎么活喲。”
方尚書忍不住好奇問道:“怎么了?這蘇府難不成還出了什么事了?”
馬羅看似有些為難,卻又壓低了聲音:“害,大人您可別說出去。這幾日前蘇大人秘密安排了一伙人,也不知道出去做什么,回來就只剩兩人,還有一人胳膊都沒了一只,直流血。嚇得小姐當場將那人丟了出去。
作為下人的,只能妥善處理此事,不過好在小的方才去查看了,死的那些人都是沒有身份典籍之人,不然到時候家人上門來鬧,這不丟了蘇府的臉了?!?/p>
方尚書越聽,臉色越發嚴肅:“你是說,蘇府莫名少了幾人,還有人身受重傷?”
“可不是么?!瘪R羅一拍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被安排去做了什么事,難不成狩獵場上有那么大的猛獸,生吞活剝了幾人不成?!?/p>
方尚書眼珠轉了轉。
“唉,真是可憐的,現在上哪找他們不是。”
方尚書干笑兩聲,直言還有要事先不奉陪了。
“大人您忙去,是小的耽誤您的事兒了。”
方尚書走后,馬羅挺直腰板,臉上那近乎諂媚的笑容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冷肅。
姜瑟坐在窗前,那日她去尋了云宛央,若是有個三十出頭,滿頭白發之人來尋她,先按兵不動,趕快來通知她。
可是幾天過去了,云宛央還是沒有來消息。
為何,為何師傅明明進宮了,卻還不來尋她,莫不是出了別的事。
元禾輕輕推開門,灼華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繼續守著姜瑟。
“小姐,蘇府那里傳話來了,事情已經辦妥了,方尚書已經連夜趕去廷獄了。”
姜瑟輕輕的點點頭:“馬叔這事辦的不錯,如此輕松的就挑撥了兩人之間的關系。”
馬羅就是姜瑟安插在蘇府的暗哨,為了騙得蘇相的信任,馬羅還花費了不少心力。
“讓燕澤卿放出消息,方尚書之女日后會成為晉王側妃?!苯谅暤?。
她一定要查出當年是誰將那密道改造成私藏兵械的通敵賣國之證的。
這事與方尚書決定脫不了干系,大家都是人精,這么重大的事情,方尚書絕對不可能不留一手。他手中一定還有證據。
方尚書前往廷獄,劉榮看著方尚書頗有些激動的起身,以為他是來救他們的。
方尚書一記眼刀,劉榮便畏縮的退了回去,方尚書身邊的副官給了牢獄官一些好處,給方尚書一個單獨問話的機會。
“你們確定沒有傷人,也沒有人去追殺姜二小姐?”
劉榮信誓旦旦:“絕對沒有,我們剛剛把藥包打開,便有人沖上前壓制住我們,我們還未來得及爭辯便被人捂上了嘴。
掙扎之際不知何人拿出武器,才會誤傷了旁人,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連那包藥粉也是大人給我的。”
“閉嘴?!狈缴袝堑溃斑€嫌害得本官不夠輕嗎?”
劉榮訕訕的閉上了嘴。
朱赫卻在此時緩緩開口:“大人,這事有些不對勁。”
方尚書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小的們一般巡視才會配置刀劍,一般休息時候誰會放一把刀在身邊,那時候場面混亂,有人在其中渾水摸魚也說不定。”
方尚書聞言也覺得頗有道理:“你接著說。”
“更何況,大人只是讓我們放些瀉藥給馬匹,左不過是讓世子出些丑,為何經過太醫查驗就變成了毒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