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對這個妹妹有些無奈,她向來有自己的主意,她這個做姐姐的也知道,自己是勸不住她的。
“你見過阿嘆了么?”
木清感覺木蓉有一瞬間的僵硬,畢竟是唯一的兒子,而且這么多年不見,自然是想的。
“如今還不著急,我的身份不能暴露,若是讓皇帝知道我來了京城,以他的疑心定會對殿下下手的。阿嘆……”木蓉眼里流露出一陣慈祥,“是個好孩子。”
“我見過了,長得和君揚很像,眉眼之間卻多了幾分你的溫和,不似他冷冽。這樣的男子世間少見,你生了個好兒子。”
聽到姐姐如此稱贊自己的孩子,木蓉打心底里放心了:“那就好。”
木清此時卻換了副面孔:“我怕皇帝會拿阿嘆的婚事做文章,你們要做好準備。”
木蓉握緊拳頭:“他害了那么多人,難不成還要殘害下一代么。”
“姑姑有些不好,皇帝給她下了毒。我只能暫緩毒性,卻不能根治。”
木蓉有些動容,姑姑是她們在世上所剩不多的親人了,她在皇宮過的也不容易吧。
“阿姐,有機會帶我入宮。”
……
十月二十二,乃是個吉星高照的好日子,是昶王殿下娶妃的日子。
八十八臺聘禮抬入壽國公府,壽國公也是底蘊深厚的老牌世家了,根基較一般世家來說更加穩重,昶王向來是個與世隔絕的,連娶王妃一事都顯得格外低調。
晉王的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安王定在五月,內務府因著幾位皇子的婚事忙的不可開交。
今年中秋,承德帝趁著好日子就讓太子兩位良娣入了東宮。太子妃擺足了架子,入府第二天就要求兩個良娣奉茶請安。
一夜好眠的太子哪管這些,由得太子妃胡鬧去。
面對自己的堂姐,常悅本就知曉她不會讓自己在東宮太好過的。
可家族本就是讓自己過來接替她的,看她臭臉也只是一時的,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是作為太子表妹,承恩侯府的五小姐,可不是個軟柿子。
第三天便稱病不去了,纏著太子在她屋里呆了整整一日。
太子妃恨得牙癢癢,可是無奈太子如今對這個表妹上心得很,常悅更是都沒侍寢。
看著堂妹嬌媚年輕的臉,太子妃氣急攻心,真的病了。如今看到這些個人的臉都覺得厭惡,索性就取消了每日的請安,專心養病。
東宮如今看著熱鬧,卻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旁人也不得說什么。
南楚公主就有了留下的理由,她要祝賀晉王殿下大婚以及安王殿下的大婚,大淵太子人沒出面,卻也是派人如此回稟承德帝的。
“可惡,把朕的大周當做什么來,居然還賴著不走了。”
承德帝當場發了怒,那幾日大明殿的太監宮女們都夾起尾巴做人。
慕容姝從行宮回來之后就沒在有機會見到君珩,雖然她也一直找機會,君珩始終不接她的茬。
她什么方法都用了,都舍下面子跑到世子府,卻得知他出遠門了。一定是跟著燕澤卿躲到鳳翎山莊去了,一定會把他找回來的。
大周東界有一處一到入冬時分便有蠻夷會闖進百姓家中爭搶食物,如今又到了蠻夷進攻的日子了。
方尚書早早的派了兵馬前往,以保東界百姓安危,李將軍被流放的正是東界。
蘇相如今一天忙著女兒的婚事,一頭還要顧著皇麟軍,焦頭爛額。才想到方尚書每年的孝敬,今年還未拿來。
他試探的問了幾句,卻被他不痛不癢的擋回了,居然還問道,是否有意將他的女兒納入晉王府當側妃。
原本這也是早就說好的了,蘇相正氣憤他沒眼力見,他的女兒剛剛要成為晉王妃,這時候要是納側妃,這豈不昭告天下,他們打算扶持晉王登上皇位嗎。
蘇相只說再等等,可在方尚書眼里就是推脫。
方尚書正一籌莫展在酒館喝酒,便聽到有人在議論最近東宮發生的事。
“那鄭良娣真的這么有本事嗎?”
藍衣男子道:“可不嘛,我一侄子在東宮當差的,那鄭良娣屋中白日還會發出那種聲音。嘖嘖嘖,沒根的東西都禁不住了,別說太子殿下血氣方剛了。”
白衣男子道:“你可別瞎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怕什么,這就你我。你還會往外傳不成?”
“這倒不會,兄弟你放心好了。那入東宮的還有一位良娣呢,她能受得住這種氣。”
方尚書喝酒的手慢下來,豎著耳朵聽。
“人家可是太子妃的堂妹,都是常家人,常府是什么人家。不需要依靠男人的恩寵,日后就算太子妃仙逝了,繼妃大概率也是常家人,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白衣男子恍然大悟道:“對啊,常良娣不就是沖著太子妃之位去的嗎,人家哪瞧得上這恩寵啊。”
藍衣男子得意的喝起了酒,發出滿足的喟嘆聲:“唉,常家人就是好啊,武有神武大將軍手握重權,文有常太傅做守京城,誰能巴上常家的大腿,隨隨便便啐口唾沫都夠了。”
“你別惡心人了。”白衣男子笑著打了他一拳,兩人接著笑呵呵的喝酒去了。
方尚書將最后一口酒送入口中,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扔下一塊銀錠子就離開了。
回到方府,他又來到那塊暗格,拿出里頭的東西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
唉,真的要這么做么,畢竟蘇相對自己還是不薄的,這樣背叛了他,自己成什么人了。
可是他也是真的不甘心只做到兵部尚書這個位子,還有女兒,容貌身段俱佳。難不成真的沒有王妃命么,而且那日在行宮,蘇相那般無情的拿自己當做刀劍。
如今的了皇麟軍,一點好處都沒給他,卻暗示自己今年的孝敬少了。
一整個皇麟軍都是他的了,里頭的寶藏不也已經是他的了,居然還貪得無厭。
聽到隱隱傳來腳步聲,方尚書立馬將東西放回去,仔細掩蓋好一切,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出了院子。
這一切都被暗處的元禾,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