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姜瑟說的別無二致,百里勿忘一時間感嘆世上居然有這樣離奇的事情,還被自己妹妹遇上了。
一方面也是好聲囑托她,在這里缺什么短什么盡管和他提。等京城平息一會,再帶她回京安頓。
三月十五,北燕王進京。
城門口站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說一句真話,大周百姓誰不知道北燕王的名號。加上他的兒子從小養在皇宮卻依舊青出于藍,大家都想來一睹北燕王的風采。
姜瑟也來了,與溫南星還有姜錦在廣益樓上看熱鬧。
溫月笙拿來一件披風蓋在溫南星身上:“這才三月,你身子弱。本就讓你不要出來的,你還非得來看熱鬧。”
有溫南星的地方就會有溫月笙,姜家姐妹倆早就習慣了。想著自家那個每日不著家的哥哥,真是感嘆人不如人啊。
“好的,哥哥。君伯伯好不容易回京一次,我定然是要來看看的,看看世人口中驚艷絕倫的北燕王是何風姿。”
姜錦原本是沖著燕澤卿來的,可是他沒人。與徐家的婚事姜錦已經拒絕了,可是無奈人家就是不放棄。
還有那徐三公子,成日里往姜府送些新奇的小玩意。有段時間自己不小心受了風寒,沒什么大礙。可他卻每日借口來找哥哥溫習功課,卻偷偷送來湯藥。
每碗苦澀的湯藥都會配上一顆暖身的姜糖。
不過姜錦只是小風寒,用不上喝那苦藥,礙于情面她只是每每把那顆糖吃了。
后來又從徐三身邊的小廝哪里知道,那藥其實根本不治風寒,真正治風寒的藥都在她每日吃的姜糖里。
姑娘家都怕苦,若是直接給糖估計人家不會要,于是徐三才想了這么一出。
不說別人,姜錦自己都要被這份細心給感動了。連姜伍都十分看好這個徐三公子,一家人都對他十分滿意。
除了她自己,也不是說不滿意,只是心中已經有了別人,而且已經塞滿了,容不下別人了。
隨著一陣百姓的騷動聲,眾人的目光皆被城門口那軍隊吸引了目光。整齊劃一的步伐,以及嚴陣以待的態度,都能看出這個主將平時練兵的細心和嚴謹。
領頭的將軍一身墨色鎧甲,堅硬冰冷,令人不寒而栗。可是再往上看,眾人又會感嘆為何時光唯獨放過了此人。
二十多年過去了,原來北燕王府的小世子,斗雞打狗的颯爽少年,美艷不可方物的兒郎。如今成為了令人敬畏的不茍言笑的將軍,他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場景。
可是二十多年前見過他的人,紛紛感嘆時光的不公平。即使在邊疆那樣惡劣的環境下,也絲毫沒有破壞他的容貌。
古有蘭陵王生的美艷無雙,上戰場時都會以面具遮面,鬼面具不僅遮擋了自己舉世的容顏,同時也能震撼敵方。
看到北燕王的身姿,眾人依稀能想象得出蘭陵王在戰場上是如何的英勇了。
姜瑟看著與君珩八分像的臉,想到那日君珩抱著她說見到父親的感受,姜瑟臉上不禁掛上了笑容。
許是姜瑟的容光太過耀眼,君揚也是不自覺的被那抹微笑吸引了。
一霎時兩人目光相對,君揚眉頭一瞬間舒展開了。似乎又回到二十多年與摯愛相遇的場景。
她坐在一葉扁舟上,臉上也是這樣的笑容,對因為被人追趕落入水中避難的他伸出手道:“你,要不要上來?”
君揚勒住馬,副將及時示意后面的軍隊停下。
一上一下,一老一少,四目相對。
姜瑟感受到那目光后,笑容瞬間消失,反而恭敬的給北燕王行禮。
姜錦和溫南星也行了禮,溫月笙則是微微拱手。
君揚也知道如今人多眼雜,收回自己那點旖旎的心思,微微點頭便繼續策馬離去了。
溫南星雙手握在胸前,道:“都說北燕王舉世無雙,真真是好氣派,好男兒!”
溫月笙輕咳一聲:“既然是君伯伯,我就勉強承認你這句話吧。”
“我倒是覺得這個北燕王與君家小世子長得可真像,站在一起說是兄弟也不為過吧。”姜錦望著君揚離去的背影,感嘆道。
姜瑟一直沒有說話,因為她方才發現了,君揚是在看自己,他為何要看自己?
總不會因為君珩與他提過自己吧,不會,君珩才不會這樣做。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父親?
姜瑟伸手摸了摸自己臉,可是師傅明明說,自己長得像娘親,而云宛央長得才像云清舟。
北燕王夫婦面見陛下后,直接入了世子府。
君揚卸下盔甲,對假木蓉道:“你先下去吧,行事謹慎,切勿讓人發現了馬腳。”
“是,王爺。”
君珩看著帶著自己母親假臉的暗衛撤離,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王!”君珩上前,面對這個父親,他敬大于愛,“陛下可有為難你?”
“沒有,他估計看到我這張臉都煩心,怎會與我多說什么。”
君揚一開始背著身,聽到他的聲音才轉過身來。
自己的兒子比自己年輕的時候生的還要好,身量也高,一眼看去整個京城無人能與之匹敵。
“阿嘆,最近宮中可有什么可疑的人來往?”
君珩挑眉思考了一會:“兒臣也才剛回京,宮中的眼線說并無異常。”
君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如何?母妃的下落,父王可有線索?”
君揚短嘆了口氣道:“你母妃常做一個噩夢,本王擔心,她進了宮。”
君珩豁然抬眼:“當真?”
“十有八九。我們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未曾發現你母妃的蹤影,如今也只有皇宮我們沒有尋找了。”
木蓉與太后的關系世人皆不知,君珩也不知道,可是君揚知道。雖然他一直不敢承認,可是如今也不得不承認木蓉就在皇宮了。
“若非猜測你母妃在皇宮,本王也不會依詔回京。左右與那人相看兩厭,參加勞什子的萬壽節。讓本王祝他萬壽無疆,也不知他受不受得起!”君揚不怒自威,當今敢這樣辱罵陛下的臣子估計找不出第二個了。
“既然如此,兒臣再去皇宮打探消息。”君珩行禮告退。
剛走沒幾步,身后便傳來父親的聲音:“阿嘆,你可曾怨過你父母,對你十多年的不聞不問。”
君珩噎了一會,沒有么?怎么可能,可是能直接說出來嗎?
“父親,兒的乳名叫阿嘆,是什么含義?”君珩沒有轉身,是害怕讓他看出此刻自己的弱小。
君揚也頓了頓,阿嘆這個乳名其實是他起的,可是他不承認,對外也說是王妃自己起的。
而且,他方才叫的不是父王,而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