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把他拉到后院,看著他一副心高氣傲的模樣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原本只是想確認你安全回府,沒想到倒是讓本世子發現個野男人。”
姜瑟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什么野男人,那是……”姜瑟頓了頓,“那是我的兄長,你對他倒是尊重些。”
“什么兄長,你的兄長還不夠多嗎?”君珩手插著腰,“還有,為何他會叫你阿櫻,叫的倒是親熱。”
姜瑟噗嗤笑出了聲:“可以了,阿櫻是我的小字。我……是在山櫻樹下出生的。”
姜瑟猶豫了一下,雖然現在這個男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可是等他稍微冷靜一些,就會想到姜瑟不是在山櫻樹下出生的,云宛央才是。
有些事情,姜瑟不想瞞著他了。
“狡辯……”
君珩走出去時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百里勿忘。
百里勿忘看著自家小妹道:“這妹婿看起來不是很尊重舅兄,阿櫻真的考慮好,就他了么?”
姜瑟宛宛一笑:“當然?!?/p>
百里勿忘心情愉悅,以前輸給君珩他可十分不服氣。如今他心悅自家妹妹,現如今自己可是妹妹唯一有血緣關系的長輩了。
看君珩這小子日后還能不能硬氣的起來,在自己面前,他就是矮了一截。
姜瑟可不懂男人之間的彎彎繞繞,不過君珩倒是很難哄。
東宮里的太子,正左擁右抱的摟著自己的妾室,心中還在想溫家的姑娘。
溫大小姐不常入宮,可是長相卻昳麗大氣,加上她的身世,真是他東宮側妃最好的人選。
沒想到啊,那溫晁看上去古板嚴厲正直,卻是個有野心的主。扳倒云家,他溫家可就能上位了。
太子隱約知道些當年云家的事,沒想到溫家也參與其中。當父皇透露自己可以用這件事來提醒溫家不要給臉不要臉,他就知道他東宮要多個溫側妃了。
“殿下,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p>
太子被打擾了興致,臉上的表情帶上幾分煩悶:“什么事,慌慌張張的?!?/p>
那公公手有些顫抖的指著門外:“國舅爺,國舅爺的賭坊被抄了?!?/p>
“你說什么!”
姜瑟正百無聊賴的修剪花草,又到了月下美人的花季了,今年天氣好,開的也好。
“小姐聽說了么?”以葵在一旁遞著剪子。
“什么?”
“就程國舅那事,沒想到京城最大的賭坊居然是國舅爺的產業。那榮錢居門前可每日都有輸得傾家蕩產的人在哭嚎呢,如今被查抄發現里頭來歷不明的光金銀可有幾百萬兩呢,更別說旁的珍寶,聽說都快趕上一個國庫了?!?/p>
姜瑟咔嚓一下剪掉了枝葉,道:“都是些民脂民膏,被抄了也好,總算是造福百姓了?!?/p>
清梔端來清水給姜瑟凈手,里頭放了些精油可以滋養肌膚。
“太子殿下最近忙的焦頭爛額,想盡了法子與程國舅撇清關系。陛下也因為這件事惱了程家,不見太子。照這么說,溫姑娘的事暫且可以緩緩,待給溫姑娘好好尋個如意郎君才是?!?/p>
姜瑟神色不明,如意郎君?溫南星分明太過依賴自己的哥哥,甚至不清楚那種感情叫什么。
溫月笙也不會那么容易放手的。
該,以絕后患才是。
元禾不在身邊,姜瑟做事情也不甚方便,只希望元禾那邊一切都好才是。
大明殿內,承德帝一連經歷的事情太多,此刻面色發白,看起來不甚好的模樣。
“都是兒臣不好,讓父皇如此操心。”晉王將藥送到承德帝嘴邊,“父皇安心修養身子,皇兄的事兒臣定然會盡力查清的。”
苦澀的藥水一入喉,承德帝的表情便猙獰了一下。他推開那個藥碗道:“行,此事你多費心。定要查出那幕后主使,還有那賭坊可都查抄干凈了?”
“嗯,如父皇所言,查抄涉事銀兩百來萬,通通充入國庫?!?/p>
承德帝嘴唇干裂,冷哼一聲:“程家仗著皇后撐腰,真是越發不將朕放在眼里了,以往朕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大淵頭上,簡直癡心妄想?!?/p>
程國舅賺了大周的錢,就把眼光放到大淵太子身上。如今大淵國力強盛眾人有目共睹,就連南楚公主所掌管的商號都想與大淵合作。雖然被拒,也能看出大淵真的富到已經不屑這些蠅頭小利。
程國舅派人拜訪過大淵太子,太子殿下居然愿意見他。程國舅喜不自勝,還沒高興兩天,他的命根子賭坊就被查抄了。
自己的親侄子都棄自己于不顧,親姐姐替他求陛下都沒有用,這牢底他左右是要坐穿了。
“兒臣見父皇這幾日纏綿病榻,著實心焦。已經廣尋名醫為父皇診治,還尋到一位仙人,到時候給父皇量身定制一味妙藥,父皇定然能藥到病除。”
承德帝咳嗽幾聲,隨著咳嗽,心臟還隱隱作痛:“你有心了,日后可要這樣輔佐你大哥,他沒你心思活絡。”
“這是自然,兒臣日后定然是皇兄的左膀右臂?!睍x王表情真摯。
晉王踏出大明殿的宮門,臉上的笑意瞬間一掃而光,他陰沉著臉問身旁的太監:“程國舅一事究竟是誰在背后搞鬼?!?/p>
祿公公道:“奴才收到消息,還不知何人所為,只是東宮最近好像與溫家有些矛盾?!?/p>
“溫家?他不是一向與世無爭,難不成背后還有人在幫溫家?”
祿公公不說話了,作為奴才只說自己知道的,別的猜測他不敢妄下定論。
“去與蘇相說一聲,調一部分兵力給本王,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實施了。”
黑夜,一個黑衣人身手矯健的避開耳目,來到一所老舊的寺廟前。雷聲悶悶的響起,天氣也越發的燥熱起來。
黑衣人對著門前的守衛一點頭,守衛便恭敬的一拜,隨后放行。
黑衣人闖過寺廟陰森的長廊,在電閃雷鳴下,那平日里和善的佛像,仿佛都帶上幾分可怕。
他輕輕扣動長廊上的一處坳口,那雕像后的門緩緩打開,里頭明亮寬敞,還坐著一個人。
黑衣人緩緩褪下斗篷,露出那張臉,赫然是蕭謹。
密室中的人,聽到動靜緩緩回過頭來—竟是已經宣告天下已經死亡的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