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你？”雖然早已做好準備，可是看到姜瑟的一瞬間，慕容川還是難掩震驚。
“小女拜見宣王殿下。”
慕容川平復了一下內心的驚訝，沉聲道：“姜姑娘千里迢迢到南楚，所謂何事？”
姜瑟在腦海中理了理思路，隨即道：“殿下可知大周內亂一事。”
慕容川似乎已經猜到她來的目的了，點點頭道：“略有耳聞，只不過隨著世子的戰敗，這件事不應該已經順利解決了么，怎么姜姑娘還在為此事奔波？”
“不，你可知，南楚駐扎在與大周交界處的兵力，被公主偷偷調離了么。”
姜瑟看他神色無異，心中大概猜到，慕容川對此事已經大致了解了。
“那又如何，大周皇帝勝利，對我們南楚而言，只有利沒有弊。”
姜瑟冷靜分析道：“是，此戰勝利對南楚而言利大于弊，可對于殿下而言，絕對不是好事。”
慕容川沒有說話了，仿佛再等她一個解釋。
“小女聽聞，殿下一直受制于貴妃娘娘，若是八公主真的向大周拿到十座城池，南楚皇帝只會更加欣賞這位有勇有謀的女兒。”
慕容川挑眉看她，似乎已經看穿她的小把戲：“你在離間本王和母妃妹妹之間的關系。”
姜瑟嘲諷一笑：“小女竟然不知殿下與貴妃娘娘之間的關系居然好到需要旁人挑撥了。”
慕容川雙手攥成拳：“你！”
“殿下明明知道，小女說的都是對的。而且就算您不考慮小女說的，那母女倆也從未想放過你。”
兩人之間的氣氛降到冰點，慕容川的表情鐵青，似乎被姜瑟戳中了痛點。
“殿下以為自己足夠運籌帷幄，可是殊不知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旁人手中，殿下身邊的黃將軍，聽聞最近新購入一處房產啊。”
姜瑟的暗示太過明顯，惹得慕容川心中大駭：“你什么意思？”
“小女知道殿下不愿相信，畢竟是從小在身邊的親信，如今背叛了您換做是誰都忍受不了。”
黃將軍是個閹人，是慕容川生母身邊會點腿腳功夫的內侍。生母去世后，一直都是由黃將軍照顧慕容川，可以說沒有黃將軍就沒有現在的慕容川。慕容川成年后，便暗中讓這位內侍混入軍營，黃內侍本來就會一些腿腳功夫加上宣王在背后幫襯，很快就小有成就。
這樣一個忠心于他生母忠心于他的人，居然早早的就背叛了他？
“你的一面之詞，你以為本王會相信么？”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證，但是小女主動將這個消息告知您，只是想與殿下談個合作。”
慕容川面色復雜的看著她。
“小女希望殿下能在八公主和大周協議達成之前，將八公主私自調兵一事公之于眾，徹底阻斷南楚與大周的聯盟。”
慕容川深吸一口氣道：“你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為了北燕王世子？可他已經死了。”
姜瑟垂眸：“紫微星尚未隕落，一切都還有機會。”
姜瑟在宣王府已經三日了，這三日她沒見到慕容川，下人對她還算客氣，不過不知道她吩咐回舟的事情完成了沒有。
第三日夜晚，姜瑟已經在客房睡下，外頭一陣腳步聲驚醒了她，她順勢穿好衣服，等待人來主動找她。
果真不到一會，外頭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姜瑟起身打開門，那丫鬟看到衣著整齊的姜瑟還驚訝了一下，難不成這位姑娘早就知道殿下會在今晚來找她。
“走吧，請這位姑娘帶路。”
那丫鬟回過神來，連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姜瑟看到慕容川在月色下，玄色的虎皮大氅顯得她越發的孤寂。
“你來了。”
姜瑟似乎小看了這位黃將軍在他心中的地位。
前世慕容川登上帝位，清理門戶時，這位黃將軍也在燕氏亂臣賊子一列。今世在行宮見到慕容川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派人去調查關于慕容川的事情來，而這位黃將軍就是他一手扶持的親信。
“年少時，本王因為生母離世，是黃公公一直在本王身邊保護，比起主仆之誼，本王更加把他當做親人。父皇不喜歡本王，他與我而言更像是父親的存在。”
姜瑟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這件血淋淋的事實，是她捅破的。
“從什么時候開始，是本王被貴妃收養的時候，還是母妃死的時候。”
姜瑟深吸一口氣：“殿下如今還在糾結這個還有什么用，背叛的人由始至終就是沒有心的人。”
“沒錯，你說得對，本王要讓背叛的人都付出代價。”
姜瑟臉上出現一抹笑容：“殿下可知，南楚陛下身染惡疾，榮貴妃卻隱瞞世人，你可知她想做什么？”
燕瀾入宮后榮寵一生，要說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沒有自己親生的兒子。既然養子已經起了逆反之心，為何還要扶持他上位。
歷史上又不是沒有出現過女帝。
竟然萌生出這種想法么。
“一到南楚，小女已經命人盯著給陛下治病的太醫，得到的消息皆是陛下身子康健并無惡疾。所以，小女猜測宮中定然還有一位大夫在照顧陛下的身子。”
那就是說，這位大夫定然不會是太醫院的人，或許只是一位精通毒藥的江湖術士，就和晉王的華大夫一樣。
慕容川望著她的臉，似乎不知道為何她會知道的那么多。
感受到他的目光，姜瑟直言道：“小女的誠心殿下定然已經感受到，就應該能明白，小女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所以請殿下放心利用我，小女定然不會背叛殿下。”
姜瑟想要幫君珩的心實在太過炙熱，以至于她看向慕容川的神情都帶著十足的真誠，她真的已經賭不起了。
君珩還在等著她。
慕容川自認為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可是看著姜瑟的眼神，又認為自己應該相信她的話。
“你等著本王的消息，若是成功扳倒貴妃母女，你的要求本王都答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