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陛下挺高興的？我就為何去不得了？”

不知是不是天氣的原因，回清的額頭布著細密的汗珠，她的目光不知游移到了何處，她突然地搖頭，將目光重新投向許玉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娘娘，請您自己決定吧，回清也有不靠譜的時候呢。請讓回清幫您梳妝好再去吧。”

許玉綺已經很多天沒有施過妝了，女為悅己者容，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化妝的原因都不是為了自己，作為李闕姝畫妝是出于有著良好教育和規范的長公主的需要，而在之后，她權威達到了一定高度，就算有人非議她也可以無視了，除了孝道這個重要的事情。作為許玉綺她現在是沒有任何值得讓她畫妝的需要，比起當長公主時的因權力而不在意，此時的她似乎又變了些什么，怕是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回清這次給許玉綺畫的妝很是清淡，她特意地將眼角稍稍柔化了，整個人都看起來更加地柔和，與李闕姝的區別更加明顯。許玉綺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時不知是好是壞，好是回清現在依然是向著她的，壞卻也壞在這，人就是如此的矛盾呢。

“就如此吧，回清你做得很好呢。”

“娘娘，陛下來了呢。”招露在門外露出個腦袋，看起來也緊張，同樣露出的手正緊張地一直緊握著，許玉綺點了點頭，想讓她寬心，總覺著她們將問題想得太過復雜，為什么李闕琛就不能是單純地想讓她陪著他呢？畢竟，那是她看著，呵護著長大的李闕琛啊。

就是她抱著無論如何也要再見到李闕琛的這個意愿，她今日才能在這里，能給他再過上一個生日。

許玉綺走了出去，李闕琛正在陽光下，獨自撐著把傘站在宮門口，身后紅墻綠瓦，無故地給他這一襲白衣增添了幾分生氣，她愣了一下，李闕琛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她的整個身子都置于了陰影之下，李闕琛卻又重新融入了陽光之中，一張年輕又富有生機的臉就那樣無畏地暴露在陽光中，恍若她以許玉綺名義進宮初見他的那天，那個眼神和那個微笑。

“我們走吧。”一如那天的口吻，但似乎又不同于那天，許玉綺抬頭看向他那依舊清澈的眸子，將手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