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綺已經快忘了當時許歸宕是何種表情,只是在她解釋清來龍去脈,并且告知他很早之前她便知道了她并非太后親生的事情后,許歸宕淡淡地笑了,這就是一個歷經了挫折看遍喜怒哀樂的老人的沉著。
許歸宕問她:“那你有何打算?”
“我打算當回許家的女兒,這么多年沒陪在您的身邊,著實是件憾事。”
許歸宕又笑了,可她分明瞧見了他眼中的苦楚與無奈:“孩子,你并沒有錯。這些年也多虧了先帝的照料,你才能出落得這樣優秀,老夫現在能看見你便已足夠。”
許歸宕頓首,命人拿了幅不知經歷了多少年已經有些褪色的繡帕,他遞給了許玉綺,輕聲道;“我沒有干涉你的權力,你想叫作玉綺便叫玉綺。我只希望,你的小字能是知意。”
許玉綺低頭摩挲著那柔軟精致的帕子,抬頭問道:“這是阿娘的嗎?”
這么些年,她從未叫過一個人“阿娘”,如今說出口時卻很自然,這大抵便是血緣的力量吧?
“是啊,知意,那時你阿娘最喜歡的兩個字,很美好不是嗎?”
如今許玉綺也能說出來了,不知是從哪個時刻開始,她便暗暗期待李闕琛能有一天能問這個問題,其實他們對“阿姊”這個稱呼都是很在意的。
“有啊,知意,我阿娘最喜歡的兩個字,很美好不是嗎?”從她口中說出來,莫名有些心酸,那個很愛很愛她的娘親,走得那樣早那樣匆忙,都沒能等到她長大,哪怕悄悄看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