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份。”

“精靈校區特林娜，入校編號054316。”

“死亡特征。”

“死者胸腔打開，內臟流逝，大腿內側皮膚肌肉組織流失，腦組織不全，初步判定犯罪目的為‘進食’。”

“現場特征。”

“死者遇害時劇烈掙扎，兇手將她拖行了一段，但地上沒有明顯腳印，并且草灌有被颶風刮過的痕跡，現在正在收集泥土殘留信息，草灌里有兇手遺留的羽絨，初步判定兇手為羽翼生物。”

“全校封戒，鑒定羽絨基因染色體，各單位注意好五個校區的帶羽翼生物。”

“可有目擊者。”

“就是目擊者報的案……”

“操，怎么不早說。”

全雷吸了口煙，眉頭緊皺，下屬不敢反駁繼續匯報。

“目擊者是獸人校區的一對情侶，跑到精靈花園來約會，據她們描述，當時她們和兇手隔得比較遠，起先是聽到皮肉撕裂的聲音，和嬰兒的叫聲，她們嗅覺靈敏，聞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擔心出事還是向發出動靜的地方去，今晚月亮無光，她們隔遠處也只能看見一團奇形怪狀的生物在動，其中一個女孩看見了那個生物撕下了受害者的身體組織轉頭，然后她就受到了驚嚇尖叫一聲，最后也沒說請之后發生了什么，總之兇手離開了。”

“嘖，目擊者呢？”

全雷叼著煙，從兇殺現場抬頭，“繼續詢問，具體問一下兇手身體特征。”

“正在問了。”

一回頭，人工照明燈把他晃得瞇眼，全雷吐了個煙圈，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蘇憫怎么樣了？”

……

“去找枕石拿個凈化器，這里空氣不好。”

這里只有她和卡洛斯，其他人都安排到別處了，卡洛斯不太想離開，但為了蘇憫的安危他還是去了。

見卡洛斯終于走了，露恩松了口氣，巫師袍被輕輕的拽了拽，低頭看是蘇憫醒了。

“我還能活多久？”蘇憫直接問道。

他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樣冷靜溫柔。

露恩舌根有些發澀，她曾經看過被蛀蟲腐蝕成空殼的木頭，都不需要用力捏，只需用手搓揉就會化為粉末，蘇憫現在就像那截腐木。

隨時都會化為齏粉。

但她還是一同樣冷靜的態度回答了他。

“好點的話，還有半年吧。”

就算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蘇憫也只是嘆了口氣。

“要和卡洛斯說嗎？”

“……”蘇憫蜷進被窩里，“我不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三角洲內沒有別的辦法了，除非……去三角洲外。”

“去外面只能強行開一個通道，要是這樣三角洲的生靈怎么辦，好不容易才穩下了磁場。”

蘇憫只道露恩在安慰自己。

“……就知道你會反對。”

“罷了，去現場配合調查吧。”

露恩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么。

到了現場心里還是有些復雜。

白天時這個姑娘還大膽的跟他表白，結果晚上卻慘遭殺害，生命真的很脆弱，蘇憫沒來由點有些悲哀，也許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在，想到特林娜的樣子竟有些害怕，但愿她能再生于精靈樹，回到精靈之森。

卡洛斯之前一直不知道蘇憫和特林娜有什么關系，雖然現在知道了，但說到底他也沒什么感覺，每天都會有生物死亡，很久之前卡洛斯就看透了世界的殘酷。

但蘇憫的表情讓他有些心慌，因為那像是垂死之人的悲傷。

“抱歉讓你跑一趟了，案子跟你沒關系，等會會讓學生會調查善后。”

說完全雷打算將煙叼回去，但卡洛斯抬手將他的煙滅了。

“……”

蘇憫沒注意到他們的動作，“沒事，這個案子還是安全部解決吧，總覺得有些蹊蹺。”

“行。”

“哦對了。”全雷將煙揣到懷里，“有個疑問沒解決，你手上不是有全校人員的單子嗎？目擊者描述的有些奇怪，你給查一下。”

夜里很涼，卡洛斯給蘇憫披了件外套，趁著蘇憫在看筆錄，全雷一旁和卡洛斯打岔。

“平時沒見你這么積極啊，這回洗發水都沒沖干凈就出來了。”

“什么洗發水？”

“就是你頭發上沾著白色的……”說著伸手打算給他弄下來。

“咳咳咳，不用了，我自己弄。”

但卡洛斯沒有立刻擦掉，他拿鏡子照了一會才拿紙巾抹掉。

“……”全雷重新將煙拿了出來叼在嘴里，沒有點燃。

“吃人，形似雕，頭上長著很奇怪的角，聲音像嬰兒啼哭……”

“這和《山海經.南山經》記載的蠱雕十分相似。”

“可是……”蘇憫皺眉。

“我們學院150年前是有一位，但是他已經去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