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石這話一出,現場立刻安靜。
“難不成是對翅膀啊?”全雷不太清楚情況隨口說道。
蘇憫舌尖抵了抵腮幫子,還是決定說出來。
“我這幾天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見大天使長的審判,他們剝去了我的翅膀,放干了我的鮮血,他們說我的出生就是罪惡。
真實的像是曾經發生過,其實仔細想來,我已經記不得三角洲以外的事了,所以我也不太清楚,這是我曾經的經歷,還只是一個荒誕的夢,但是我的DNA表明我是一個徹底的人類。”
“離我們最近的地方有三位天使和一位墮天使,把他們叫來問一下。”洛蘭說道。
窗外的月光亮了些,蘇憫抱膝靠在窗沿,他已經不抱別的希望了,淡紅的光芒將他照得格外無助,像是囚于地獄的天使。
叫艾德博特的墮天使一進來就就驚詫的挑眉,之前就有傳言校長命不久矣,但由于每次校長出來他們都在室內,所以沒多少人碰上過,但今日一見讓他在意的卻不是傳言,而是這個脆弱的病美人。
蘇憫低著頭抱膝蜷在床角,淡紅的月光裹上了他修長的玉頸,要是腳踝和脖子上戴著鐐銬,那就……
玻璃瓶清響,露恩捏緊手上的藥管,看向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艾德博特一個激靈,心道露恩導師果真和別人口中說的一樣暴躁。
其他三個天使也陸續進來了,兩個女性天使一個男性天使,他們圍在一起避開了唯一的墮天使艾德博特,但艾德博特倒沒什么表示靠在一邊,要是不展開他們隱藏起來的翅膀,倒也分別不出他們的種族。
“現在問你們幾個問題,好好回答。”
全雷叼著煙沒點燃,看上去很嚴肅,一下就唬到了三個天使,艾德博特倒挺無所謂。
“你們知道天使詛咒嗎?”
那三個抱作一團的天使表情疑惑的搖了搖頭說道:“天使是不會詛咒的,天使只會祝福。”
“嘔,可別惡心我了。”
艾德博特對他們翻了個白眼。
“米迦勒會行刑所有骯贓者,背叛者,墮落者。當初我墮入地獄,要不是跑得快,說不定就會被他弄回去斬斷翅膀,放干血。然后釘在十字架上等死,嘴上說著是要從肉體凈化到靈魂,這他媽不就是把我折磨到死。”
“你胡說!大天使才不會這樣!”
“你知道個屁。”
那個天使被臟話氣得臉紅,轉頭就開始擦眼淚,把艾德博特無語壞了,這是個什么品種的玻璃心。
“你們不知道,不代表就沒有這種事,看你急的跟什么似的,不知道還以為護你對象呢,再說了,你怎么知道我們一定就來自一個世界,挺會趕上來對號入座的。”
這三個天使平時都不會和墮天是有交集,誰知道這人竟然這么毒舌,一個個都被氣得發抖。
“詛咒是怎么回事?”洛蘭在一旁重新問道。
艾德博特倒是沒在諷刺那三個天使,“也不完全是詛咒,那類似于一種言靈,天使行刑時會訴說他所有的罪孽和責罰,他的這些話便在說完時起效了,怎么?誰在沒行刑完就跑了?儀式中斷也沒用,言靈刻到了靈魂里并且一定會執行完,在他壽命將至之前會受完所有刑罰,在痛苦中湮滅。”
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蘇憫的位置。
露恩蹲在地上不敢相信,蘇憫這么好的人會有什么錯讓他這樣痛苦死去,“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蘇憫聽到了也沒什么反應,為什么會這樣他也不知道,三角洲以前的記憶他想不起半點了。
之前他想,要是卡洛斯不回來就好了,他不想在卡洛斯的注視之下消亡,那太絕望了。
可是蘇憫現在又想自私的讓他回來,詛咒無時不刻在折磨他。
蘇憫將干澀的眼睛閉上。
生理淚水濡濕了眼角。
他也是個普通人,他也會想念愛人的擁抱。
……
“哥哥你知道你為什么會進三角洲嗎?”自稱麥可的天使歪著頭問卡洛斯。
“我早就進來了,不久前從南方的學院出來進了森林。”卡洛斯在小溪遍洗著染血的手,漸漸步入深處,前來攻擊的怪物也越來越多,幾乎每天都有一場惡戰。
“那你要還回去嗎?可以帶我一起嗎?”麥可輕輕拽著他的衣角跟在后面。
“……不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