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七點半,第一節(jié)課下。
鐘樂整堂課都在打嗑睡,昨晚的實驗,使得厲鬼復(fù)蘇了一點,后半夜睡得一點都不安穩(wěn)。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十幾年,又要面臨高考了,雖然我不一定會參加就是了。”
“啊哈~”
“除了開始安穩(wěn)地生活了幾年,我就去尋找能駕馭的厲鬼,至今也算是完成了第一步了。”
“現(xiàn)在就等那邊開始了……”
鐘樂趴在桌子上,散發(fā)著思維,操偶線也隨之在頭頂像觸手一樣不斷起伏。桌肚里的手機上顯示著一張照片。
一輛在大漢市建設(shè)路上行駛的救護車的照片,而車中救治的“人”正來自那條建設(shè)路某個路口的一座爛尾樓里。
“還有七天,噗呵呵呵………”
啪。
正當鐘樂偷笑時,后背被人拍了一下,瞬間操偶線被刺激般順延鐘樂的思維,潛入對方體內(nèi),準備侵蝕這具身體,但很快被阻止收回。
“我說,羅琦,能不能不要突然拍過來,會嚇死人的。”
“你也不看看你剛才是什么表情,還說昨天上晚上沒去搞那些奇怪的東西,”羅琦壓著他的肩膀說道,“剛才真應(yīng)該拍下來給你自己看看。”
“咳咳,沒什么,就是想到開心的事。”鐘樂順勢躺在椅子上,聳聳肩,將羅琦趕走。
前邊一位叫王輝的家伙,反口就問道:“咋啦,啥事情這么高興,說出來也讓我們聽聽。”
鐘樂表情瞬間嚴肅,看向他:“我去醫(yī)院查過了,其實,你是我失蹤多年的兒子。”
“槽!”
羅琦在旁邊倚著墻,打著哈欠,似乎也沒有睡好。
“咋了?這么困呀。”鐘樂問道。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睡不好,而且總是在做夢。”
“做夢?”鐘樂看著他一臉腎虛的模樣,“以我的建議,你要么是接觸了什么不干凈東西,要么就是被女鬼纏上了。”
“而以你現(xiàn)在這樣子,看來是沒能堅守住男人的尊嚴,當了不只一次寧采臣呀。”
“少年喲,人要節(jié)制啊。”王輝又過來起哄。
“我又不是你,能不能講點科學(xué)依據(jù),要上課了,別再打瞌睡。”
“嗯?我是放蕩的人嗎?”
“重點不是這!”
回到了座位,鐘樂又打了一聲哈欠,倒頭趴在了桌上。
周圍的同學(xué)習(xí)以為常,只是偶爾幾個看他一眼便不關(guān)注了。但同學(xué)們沒有發(fā)現(xiàn)鐘樂趴下時的眼神是多么的冰冷,多么的兇狠。
科學(xué)依據(jù)?哼……
………………
“所以,那只厲鬼標記應(yīng)該是印在了羅琦的脖子后面,到底是哪個鬼東西盯上了我的好兄弟呢?”
鐘樂坐一處休息椅上,這里是羅琦家住的小區(qū)。
在操傀線進入羅琦體內(nèi)時,鐘樂感覺到另一股靈異力量存在,可用操傀線探查一遍后,沒有發(fā)現(xiàn)羅琦駕馭過厲鬼,就推測應(yīng)該是被厲鬼定為目標的印記。
“當然也不排除我探測不到他駕馭的厲鬼,嘖嘖,那可就厲害了。”鐘樂面帶微笑,手中一只蜜蜂飛向了羅琦的住所。
在旁邊的手機上,顯示著他和羅琦的聊天記錄,而最后一條正是羅琦一分鐘前發(fā)的“我要先去洗澡,等一會兒再繼續(xù)。”
蜜蜂從廚房內(nèi)開著的窗戶飛入,向著衛(wèi)生間前進,嘴里念叨:
“草,老子駕馭第一只鬼后,竟然用來偷窺一個男的洗澡。啊!!!虧大了。”
“如果不是被厲鬼盯上,我絕對要打死他。”
………………
“damedane……”
在花灑沖洗下,一位裸男正伴隨著自己的歌聲,左搖右晃,一只手在身上涂抹沐浴露,另一只手時不時地幫襯,時不時地筆畫著什么,整個人都陷入自我陶醉。
正如某鐘姓人士說道“人在失去衣物遮蔽時,往往會展露本性”。
然而那位正在釋放自我的人卻不知道,自己的頸脖后面正長著一個極其詭異且恐怖的東西。
那是一張人臉,它時而哭泣時而癲瘋,時而狂笑時而呆滯,它在脖子后瘋狂地蠕動,卻無法發(fā)聲,而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沒有絲毫察覺。
可這一切被一只蜜蜂,或者那正坐在樓下長椅的人看在眼里。
蜜蜂盯著面前拇指大小的人臉,眼中閃爍著微光,最終樓下的人吐出一句,
“與臉有關(guān)的厲鬼?切,真麻煩!”
………………
“看來把活物當材料的實驗很成功,因為昆蟲的意識過于弱小,在我操縱時自己的意識很容易就壓過它,以至于之后都沒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畢竟兩世養(yǎng)成的自我意識總不可能被一只小蜜蜂影響。”
鐘樂斜躺在長椅上,在筆記本上寫道,
“但也因此我無法知道將活物做成人偶,是奪舍還是融合,將注意放回本身時,我沒有感到一點異樣。”
“可我在操控這一只蟲子時也沒有感到什么異樣,仿佛在使用自己的身體,只有在我改造了它后,才有一點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閃過。”
“看來只有在我做出真正的活人偶的時候,才能知道答案,不過風(fēng)險太大了。”
他合上筆記,收回附在蜜蜂身上的操偶線,在羅琦家中的蜜蜂一震,便掉落在地,化做一個個碎片,被水沖走。
“與臉有關(guān)嗎?現(xiàn)在報紙鬼應(yīng)該還在楊間家里,不用擔(dān)心它找來,只要在這七天內(nèi)關(guān)押這只厲鬼就行。”
“不過,有個厲害的老爹真好啊,死了都能為沒成長起來的兒子提供庇護。”
“至于楊間,額,算了。一個與民國時期和上一代馭鬼者有種種聯(lián)系的存在,想想就可怕。”
“不過,來都來了,不與這位碰碰可說不過去啊。”
鐘樂甩了甩頭,停止了歪掉的思想,繼續(xù)對當前情況進行思考:“可以肯定的是那張臉與厲鬼有著密切關(guān)系,但僅憑這條線索還無法推測出什么。”
“不過,這鬼應(yīng)該不是那種無差別殺人的,而是要有符合的目標,否則也不會讓我到現(xiàn)在才察覺到它。”
鐘樂離開了坐椅,望向三樓那正亮的窗戶,
“既然這樣,就先不管,那厲鬼遲早會自己找上門的,我只需靜靜等待,做好準備,到時我能得到更多信息。”
手中的電話打通,那邊不斷傳來敲打聲,一個如同砂紙摩擦般的男聲傳出,
“喂?”
………………
昏暗且安靜的小區(qū)中。
一處路燈下面正跪伏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她在哭泣,但她發(fā)不出聲音,因為它不允許有這種情緒的聲音出現(xiàn)。
它在狂笑,但它也發(fā)不出聲音,因為它缺少了什么,不允許哭聲出現(xiàn)的它,自己也無法發(fā)出笑聲。
她不斷撕扯自己的臉,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但又很快消失,比之前數(shù)倍的痛苦反還到她自身。
她在尖叫,在哭訴,無法表露,只能任由它用她的臉訴說著一些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人能聽懂的話語。
可,無論是她還是它都會時不時地看向頭頂?shù)哪程帲俏粚窍乱粋€。